将她搂在怀里,惊呼着:“卿卿...卿卿...”随侍的海棠见了,忙跑到正殿去请还在议事的萧琮,萧琮听了她的诉说,也是吓得一身冷汗,扔下一殿的文臣武将就往园中跑,一边跑一边对身边的高启年吩咐道:“你让子詹去迎迎陆先生,他信中说就这两日到,此时应该距行宫不远了。”
等他赶到园中,就见灵犀跪在地上搂着人事不省的沈筠急得直哭,忙过去将她横抱进屋,放到榻上,握着她的手,心中惊惧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陆伯言风尘仆仆地奔进殿中,也顾不上行礼,一边问:“怎么回事?”一边直接坐到沈筠塌边,凝神调息。
灵犀带着哭腔道:“不知道呀,前一刻还好好的跟我说话,我一转头,她就晕过去了。”
陆伯言听了,皱着眉想了片刻,才伸手搭上她的脉门,闭上眼细细诊断。
萧琮和灵犀都十分紧张地看着他,却见他忽然睁开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换了一只手,又细细探了一番。才疑惑着唤了海棠来问:“你们娘娘上一次月信,是什么时候来的。”
海棠想了想道:“娘娘月信一向不准,上一次,是...四十多天以前了。”
此时陆伯言只垂下眼眸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萧琮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到底如何了?”
陆伯言抬眼看着他道:“她有身孕了。”
沈筠幽幽醒转时,已是黄昏,睁眼就见萧琮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尽是哀伤,这才想起自己上一刻似乎是还在跟灵犀散步来着,哦,想来是晕了,又把他给吓着了,于是撑起身子准备起来,萧琮忙将她扶起倚在床头,就听她清了清嗓子道:“陛下,先赏口水喝吧。”
随侍在旁的海棠听了,忙倒了杯水,萧琮接过来,喂沈筠喝了,又将杯子递与海棠,挥手让她出去了。
沈筠见他态度与以往大不相同,便坐直了身子道:“我这是明天就要死了吗?”
萧琮皱眉道:“你别乱说话。”
“那陛下怎么又不肯给好脸色了。”
萧琮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垂下眼眸,半晌才道:“卿卿,你有身孕了。”
沈筠懵了许久,失笑道:“有身孕了不是好事吗,你这个样子是干嘛。”
萧琮啜嗫道:“陆伯言说,你生思君的时候,差一点就...我怕...况且,你的身体,真的不适合...”
沈筠沉下脸,盯着他道:“所以呢?你本来打算跟我说什么?”
萧琮叹道:“卿卿...”
沈筠却忽然含泪道:“萧承泽,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一条命,是你的骨血,难道真的想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萧琮心如刀绞,也红了眼圈,哽咽道:“卿卿,我只要你。”
沈筠伸手环抱着他,将头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承泽,我们再赌一次,好不好。”
萧琮闭上眼,沉默不语,泪珠却还是滑落了下来,砸到沈筠的发间,她举起袖子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稳了稳心神,缓缓道:“承泽,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年月长短,而在于有限的生命中拥有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我这一生,寿数虽不长,却自认为比许多人都拥有得多,小时候,有疼爱我的亲人,现在,有爱人,有知己,连从前最不敢想的孩子也有了,这也不失为一种圆满,还有什么不知足呢。眼下这孩子,或许来得不是时候,但却是天意,既然如此,我们就随缘吧。”
她说着,撑起身体,在萧琮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见他睁开眼,才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只要记住,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消散丝毫,它会一直陪着你终老。奈何桥边,我只是先去等你,放心吧,我可坐得住了,不论多久,我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