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石宽的怨恨与自责当中,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听那声音,他知道是高瘦警察回来了。这高瘦警察没有胖长官那么凶狠,可却会出谋划策,每次都能快速把他弄醒。
这次进来,肯定又是想办法把他弄醒,再严刑拷打呢。他可不能醒那么快,必须得继续晕下去。
进来的果然是高瘦警察,看到他还晕倒在地面,嘲笑道:
“还没醒啊,这么的不经弄,该不会是被弄死了吧?”
胖长官还坐在一旁抽烟,厌烦地说:
“哪有那么容易死?刚才还看到他动了一下,弄好了没有?”
“弄好了,你看看。”
高瘦警察把手里的纸晃了晃,递到了胖长官的面前。
胖长官却抬臂挡开,起身上前:
“不用看,给他按印就行,今天我丈母娘寿辰,我还得赶回去呢。”
“好,那就趁他没醒,让他按印,免得醒来了挣扎。”
高瘦警察把带进来的印油也拿出来,蹲到了石宽面前。
石宽大概知道是要他按指印画押什么的,但为了不继续受刑,他依然晕着。醒来又能怎么办?这些人要他按了指印的,醒来也一样要按。
指印按好,胖长官把那几张认罪笔录拿起弹了弹,笑容满面。
“这下好了,各自省心。你们进来,把他抬去四六那间,和四六有伴。”
四六不是监舍的编码吗?怎么还说和四六有伴?石宽感觉这个胖长官肚里也没多少墨水,这职位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外面小狱警进来,抓手的抓手,抬脚的抬脚,像抬死狗一样,把石宽抬去了监舍。
石宽脑袋垂着,任由怎么晃,就是不醒来。不过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观察他到底被抬去哪里。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他一直是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那显然不是监舍。就像多年前,他和文贤贵还有马志友被关的小间一样,应该是个重犯的关押室。
现在被抬去四六号监舍,应该会有其他的舍友,那就不用那么的闷了。这些天他光听到别人说话,没有见到除狱警之外的人,闷都快闷死了。
在一间用油漆写着一个斜勾,还有一个数字“5”铁门前,那些小狱警停住了脚步。
一个斜勾和数字“5”,是石宽倒着看的,正着看应该是数字“27”,这是27号监舍,里面也有人说话声,怎么那胖长官就说是四六。
在他疑惑时,铁门被打开了,他也被扔了进去,紧接着铁门哐啷一声又关上了。
从微睁开的眼缝里看出去,他看见这不宽敞、又昏暗的监舍里坐了九个人。其中一个秃脑袋,却是一脸络腮胡的大汉,坐在最中间。
大汉曲起一条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捏着一根直直的稻草,从那络腮胡中间插进嘴巴里,应该是在剔牙。
不用过多猜测,就知道这秃脑袋是这间监舍的老大。因为他身后还有两个瘦小的人帮捏肩膀,伸直的一条腿嘛,也有个老头帮轻捶。
这些人看到了石宽被扔进来,一个个目光往这边盯,谁也不出声,监舍里安静得很,只有那依然还嗡嗡叫的蚊子飞来飞去。
石宽在想,现在要不要醒来和这些人打招呼?还没等他做出判断,那秃脑袋就把嘴巴里那根直直的稻草取出来。
旁边一位背有些驼的,立即上前双手接住,恭恭敬敬地捧着,好像那根稻草不是稻草,而是一根高贵的玉器一般。
秃脑袋一挥手,就有另外一个人,像猴子一样蹦到了石宽的面前,伸手就在石宽裤子弹了一下。
那人的手法真准,一弹就弹到了石宽的,他感觉都要被弹破了,不醒也得醒,惨叫一声蹦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