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烟雾缭绕,在迷蒙的深处,隐着许慎颀长的身影。
她将车钥匙与门钥匙都往茶几上一扔。
钥匙滑出老远,撞得茶几上那只水晶花瓶嗡嗡两声响,晃了一晃,却没有倒。
她往沙发里坐下,冰凉的藤面将一股寒意直沁入心底。
她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知道。”
淡淡的烟从他口中逸出,幻成灰色的妖魔,引起人毛骨悚然的联想。
“什么叫你不知道?”
方晓几乎要发脾气了,“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要爱依依一生?你所谓的一生有多久?”
“晓!”
“不要这样叫我!我现在是依依和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够听我几句话。”
“晓!”
他的声音腻腻的,像溶了的巧克力,滑滑的、稠稠的,“我已经几天没有看到你了,我们不要说那些烦人的事行不行?”
他的人也像溶了的巧克力一样,粘粘地滑向她。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火山,渗出滚烫的岩浆来,几乎要将一切都摧枯拉朽焚烧殆尽。
“许慎!”
她有些吃力地将自己从柔情的陷阱里拉出来,强自镇定地看着他,“从几个月前,你告诉我你爱依依、她也爱你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种种就已灰飞烟灭。你答应过我,要爱依依一生一世,现在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纠缠不清,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晓晓。”他抬起眼望着她,仿佛想望进她灵魂的最深处一样,“你一直在逃避真相。”
“笑话!”她的一只手只顾別着那藤椅上的细条,一下一下,直将那藤条劈出细细的一条刺儿来,冷不防扎了她的手指,刺得一痛方才缩手,口中反问:“我逃避什么了?”
“我们两个都犯了一个大错。我错在以为我爱的是依依,或者说,我错在我以为我爱的是你的样子、你的外表。而你错在相信我爱的是她。”
方晓几乎是本能地反驳:“荒唐!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爱我?你明明爱的是依依。”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乏力地往后靠去,仿佛想找个什么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
方晓看着他,突然不自觉地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来。
她转过了头,说:“许慎,算了,别玩了。又不是在拍戏,爱我爱她,听着怪吓人的。我猜你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明天你又要起早上班的,快去接了依依回家吧。”
许慎垂下了眼皮,似乎在细心地看地毯上织的繁复花纹,口中说:“你打算就此打住,不想听我再说下去吗?”
方晓站起来,笑着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伸手拉他,“走吧,去向依依赔个不是,外头已经变了天,再不走的话说不定又要下雨了。”
“晓晓。”他握住了那只手,用一种郑重其事的口气说,“今天你一定要听我说完。”
方晓叹了口气,玻璃窗上有轻微的响声,方晓不由扭头去看,是下雨了。
她有些精疲力竭,可是无法逃避,无力再避开这一切,只得面对:“好吧,你说吧。”
“洛美。”他稍稍放低了声音,所以有些喑哑,雨越下越大了,敲在窗上簌簌作响。他的声音在雨声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令她不安。
“你记得吗?五年前,也是在下雨,那天你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对我说你有信心让我肯定你的工作能力。那个时候你刚从学校毕业不久,你单纯、勇敢、自信,一下子让我迷上了你,后来我一直在想,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就是在那个下雨的早晨,你对我说那句话的一刻。有五年的时间我们相濡以沫。我从科长升到总经理,你从普通秘书做到首席。几乎每一天我们都在一起。我说过,没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