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依依已走进来,灯光一照,一张脸孔雪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方晓不由一怔,问:“怎么了?”
依依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捂住了脸,愤愤地说:“我再也不要听到他的名字了!”
方晓这才知道两个人又吵架了,就笑着坐下来,问:“又怎么了?”
方依依说:“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冲我发脾气。”
“也许是公事上压力大。”方晓柔声说,“正在分家呢,大家都较着劲,他也许心里烦。”
“根本不是!”依依失态地尖叫,“他存心和我过不去,我好好的在家,他一回来就冲我发脾气!”
方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好啦,好啦。姐姐替你去骂他,好不好?”
依依仍捂着脸,却头一歪倚在了方晓怀里,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他……他这回是终于露了马脚了。”
方晓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好啦,别胡思乱想了。你自己也说过,许慎人虽然有些浮躁,心眼却是不坏的。”
依依哭道:“我根本没有胡思乱想。他自己说漏了嘴。”
方晓哄着她:“别哭啦,什么事有姐姐呢!他怎么说漏了嘴?”
依依道:“今天他一下班就问我,初四是我的生日,要怎么庆祝。姐,我的生日还有半年呢,我问他记的是哪个女人的生日,他就发起脾气来,还用手推我……姐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方晓强笑道:“好了,他只是记错了你的生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罚他道歉就是了。”
依依却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脸上满是泪痕,清幽幽的眼里闪着怨恨:“不是!他心里另外有人!一直有人!他一直想着那个人!他不许我穿鲜色的衣服,他不许我剪短发,他不许我戴钻石……因为这些统统都是那个女人不喜欢的。他想把我变成那个女人的影子!不……根本他就把我当成那个女人!他一点都不爱我,他爱的是那个女人!”
说到最后一句,眼泪潸然而下,伏在方晓怀中大哭起来,“他……他骗得我好苦……”
方晓却似晴天霹雳一样,脑中有千万个问题。
刚刚依依的一番话就像一根火柴一样,点着了一锅沸油。
现在这滚烫的液体,灼痛她每一根神经。
旧历的初四是她的生日,她对他说过一次。可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居然记得。
过去他也没有送过什么生日礼物给她,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可是今天……
可是今天他弄出这么大的事来!
方晓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依依说:“我替你去找许慎谈谈,好不好?”
“不。”依依拭着眼泪,“我要离婚!”
“孩子话。你们才结婚几天?”方晓嗔怪着,拿起电话来拨号,许慎的行动电话却关着。她问依依:“他在家里吗?”
依依摇头:“我不知道。”
方晓想了一想,对方峰说:“爸,你看着小妹,我去找许先生。”
方峰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目光中竟似有些了然。
他说:“不要去了吧,外头好像又要变天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呢。”
洛美不敢往下想,低了头:“我很快就回来。”
官方峰叹了一声,站起来送她出门。
方晓扶着门框,低声说:“爸,您不用担心。”
方峰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欲言又止,终于只是说,“你自己路上小心。”
方晓心更虚了,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到了北屏南路,走到大厦下,远远已看到七楼b座亮着的灯火,他果然是在这里。
方晓泊好了车,乘电梯上楼,径直用钥匙开了门。
果然,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