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薄。
会否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
云岫暂且无法给出定论。
先是对暮朗下手,暮涯向她求救,她婉拒了。后是当街杀人,杀错了人,被她碰上了。
他们在明,敌在暗。
云岫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迷局。
被人推着,搡着,进了这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里。
这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从她初初离开北疆就有了。每到一处,她所感受到的,全是未知的,张大了嘴准备吞噬她的深渊。
深渊不可久望,亦不可不望。
方梦白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嗑着下唇思考的姑娘,心中钻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若非云岫就静静地立在那任随他从上而下地打量,他肯定不会相信,这种被他推究出的怪异感觉是——杀气。
这样的杀气,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从未想过,一个姑娘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气。在他的眼里,姑娘多温婉贤淑,说不上几句便会拈着手绢儿双颊飞红霞,要是碰上了性子爽利如甄音杳这般的,也不过是嘴上骂骂咧咧几句。哪怕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客,会尽可能的收敛起锋芒,将自己融入整个江湖中,化为一条滑溜的鱼,以便于左右逢源。
他心生凛然。
思忖之中,云岫已拂袖走远。
他望着云岫的背影,如同看一条伏在草丛里的毒蛇,等到风吹草动的时候,猛然窜出,张嘴咬紧路人的血肉。
他不喜欢用毒蛇来作比,他找不到更为合适的词来形容与描述。
方梦白隐隐起了戒心。
他对叶惊阑早有耳闻,但对云岫……一无所知。
他的手有些发酸,不知是方才猛地刺出的那一下子使得他有了后续的不适,还是他抱着甄音杳的时间太长。
他咬了咬下唇,决然地走回甄家院子。
……
花朝城暮家。
大门。
古朴的暗色门,与富足的暮家不大相称。
门环上有了点点锈迹。
还没待叶惊阑叩动门环,里边的人似有感应,径直拉开了大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鹿贞在前面带着路。
“你怎知我们在门外?”云岫问道。
鹿贞眨眨眼,那一双像小鹿的圆眼里光亮闪灭,她歪了歪脑袋,欢快地说道“小姐说你们快回来了,教我等着你们,我本想着去到街上随意走走,望望叶大人和云姑娘到了何处了,没想到你们就在门外。”
云岫压着声音,问着鹿贞“鹿姑娘是哪里人?”
鹿贞的脚悬在半空中,落下,软鞋底在石板小径上无声无息。
她甜甜一笑,微微露出的白齿与朱唇相映成趣,这姑娘的口脂涂得过厚了,显得老气。
她回答道“花朝城,鸣泉县人。但我却是实打实的花州人。”
这里便是花州。
鸣泉县是花朝城边上的穷山坳。
她又道“我家上有老下有下,在前有三个姐姐,在后还有两个弟弟,家境贫寒,再加上那些年庄稼收成不好,父母做了打算,将我送到暮家老太太处,托付了我这一生,也就是说从我断奶伊始,便在这暮家了。待我年岁稍长,老太太把我送到了小姐的院子里,跟随着她一道读书,写字。只可惜我天分不高,至今只会念几本杂书,写几个斗大的字罢了。”
“原来如此。”云岫慨叹着,暮家确是心善的,收留了鹿贞这样的姑娘,“那你很是喜欢花朝城了?”
鹿贞眼眸一亮,她点点头,“我愿把我这短暂的一生留在花朝城里,生是花朝城的人,死后还要长眠在花朝城这片土地上。”
“到了。”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