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马元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除了真正敬畏其恐怖的修为、玄妙的境界外,似乎还有一份难以言表的戒备与警惕,不过这种心里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及至司马元踱入殿中央时,那道沧桑声音再次响起,“抬起头来”。
司马元应声抬首,只见上方高台之上正有一位素衣老者盘膝而坐,四周丹陛正有轻烟袅袅升起,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装饰配件,更别说那些富丽堂皇的灵灯神座了。
而最令司马元瞩目的自然是老者的面孔了,只见其头顶发髻之上除去一根古朴墨簪外,再无任何头饰;头顶长发灰白,清风拂来,便轻轻飘动,无风时便静垂而下,并无那些志怪中所言的三千雪丝坚如铁,轻轻飘动便可洞穿诸天万界。
老者目光平淡,或者平静,没有那种故作沧桑、深邃悠远,甚至连少许的复杂之色都难以寻到。
但正是这种平静,令司马元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敬畏与骇然,这种敬畏源自灵魂最深处,连血脉都在轻颤,战战兢兢、手足无措。
这种感觉,比当年在元婴时遇见灵神大能时的那种敬畏不同,那种敬畏乃是畏惧其强大的灵神修为,而今次这种的敬畏就连司马元都难以言明。
而且,这种令他感到窒息的感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而且在他的感应中,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身上并无任何惊世骇俗的力量,甚至可以说,随便来个稚童便可将其推到在地。
但不知为何,当这种想法甫一出现时,司马元便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惊恐,似乎当他兴起这种念头都是错的。
他猛然发觉到,当他脑中出现这种想法时,整个天地都对他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他喃喃自语地道“天道化身”。
天道化身!
此刻在他前方的那位貌似瘦弱的老人,确实并无任何修为力量,或者说,他的力量无处不在,整个天地之间的所有灵机、宫殿、山川、草木乃至任何幽微之物,都是其修为境界。
而且在他的发觉中,似乎每当他感受一处所在时,那种神秘力量便会消失,仿若从未出现一般。
而与此同时,前方那道身影之内渐渐由气息回拢。
瞬息之间,便是无上道尊巅峰。
下一刻,司马元已然无法感知其境界。
他张了张有些涩声地嘴唇,喃喃道“圣人者,无为也,无人也,无法也。”
不知何时,前方那位老人闭眼又睁眼,但就是这开阖之间,便是另外一种境界,犹如改天换地,玄妙莫测!
老人含笑看来,温声言道“可有何收获?”
司马元眼神怔怔然,几近充耳不闻,双目恍惚无神,身上道尊气息霎那间充斥整个宫殿,犹如惊涛骇浪、翻天覆地。
但令人惊诧的是,勿论这股道尊气息如何强盛,如何的狂暴,都无法损坏大殿丝毫,甚至连丝毫灵机都未曾泄露出去,可谓是宫内宫外便是两种天地。
能将天地灵机掌控如此入微的灵神境能做到,道尊存在同样可以,但将堂堂一位道尊大能死死压制在一座宫殿的,也只有传说中的那种不可言之境,即便道尊巅峰也不能!
而当司马元全身修为轰然散开时,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畅快舒适敢、感涌上心头,仿若撤去了各种天地束缚般,浑身轻松无比,自由自在。
这一刻,他如同化作那远古鲲鹏般朝游沧海暮苍梧,化身百丈天龙般畅游汪洋世界。
前所未有的痛快,从未有过的自在,这就是道尊修为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
若是在外界,在没有天地法则的禁锢与约束下,区区灵神存在便可毁灭整个浮黎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