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你皇祖父之老辣深沉,为父其时却是稍显底气不足的。”
刘沐晓得父皇向来不喜虚言废话,此时更绝非无的放矢,不禁颦眉深思其意。
他自幼最为崇敬父皇,也从母后和祖父母口中探问过许多旧事,晓得父皇自幼便是“生而知之”的不世之材,似他这般大事,父皇更已着手创设羽林和虎贲两大强军,如此天纵之资,非常人所能及,他更是心服口服的。
饶是如此,父皇都坦承自身昔年“底气不足”,那所谓的“不敢”二字,内里的意义就极为深刻了。
“父皇,昔年皇祖父是如何应对的,父皇又想如何处置呢?”
刘沐虽是脾性暴躁,却绝非愚钝之人,随即出言询问道。
刘彻毫不隐瞒的坦言道“为父本欲建言父皇,遣去监军和死士,以此震慑窦婴,使其不敢有不臣之心;然父皇则以窦婴远在苦寒边,身边无人服侍为由,特意将其夫人和两个年岁稍幼的儿子送去随侍左右,且颁下密诏,稍是提及有人走私粮草之事,却非但没有任何的斥责之意,反而好生安抚和勉励了窦婴一番。”
刘沐瞪大双眼,那对老刘家子弟特有的狭长凤眸闪着丝丝讶异,显是没料到自家那慈眉善目,堂皇光正的皇祖父,竟会有此等绵里藏针的阴柔手段。
刘沐出生时,太上皇刘启已禅位数年,日日修身养性,鲜少再露出阴戾狠绝的“本性”,尤是对这位宝贝孙儿最是宠溺,端是有求必应,故刘沐然不知自家皇祖父昔年是何等的杀伐果决,甚至有些许刚愎自用的味道。
刘启在位时虽是圣君,但绝非仁君,虽是孝子,但绝非慈父,更遑论甚么兄友弟恭,敦睦宗亲。
刘彻只是浅谈辄止,并不打算向自家儿子讲解太多内里的阴私算计,这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多是要靠自个领悟,悟性不高或是阅历不足,解释得再透彻,也是枉然。
况且各人脾性不同,刘沐也未必适合学刘启和刘彻为人处世的方式,刘彻身为人父,所要做的无非是与他分享自己多年的见闻经历,让他从中悟出些道理来。
刘沐自幼“被放养”,倒也习惯了自家父皇的“语焉不详”,早是养成了独立思考的好习性,其实往往是爱爬树掏鸟,下湖摸鱼的熊孩子,其思维才会更为开阔活跃。
“在父皇看来,那秦立是不会,还是不敢?”
刘沐眸色微亮,似有所得,忙是急着询问道。
刘彻赞许的颌首轻笑,却是道“愚钝小子,为父适才已是说过,秦立过往做了些甚,端是无关紧要,又何必再纠结其是不会,抑或是不敢?”
“嘎~~”
刘沐的脑子又不够用了,满是疑惑的眨着眼睛。
刘彻也不再为难他,径自道“居于上位者,无须巨细靡遗的明辨诸事,尤是理不清头绪,难辨是非时,只需着眼于结果即可,待得有了余力,再返头细究过程,有错改之,无则加勉,以便日后行事更为妥当周便是了。”
刘沐半知半解的点着头,咂摸半晌,又是皱着眉眼道“然父皇不是让儿臣处置此案么,若不辨明秦立犯行,如何给他定罪?饶是他死罪难逃,但是否该株连秦氏,儿臣着实不敢妄下定论啊!”
刘彻摇头失笑道“诛杀秦立,夷灭秦氏,对我大汉有甚好处,顶多能让你泄愤解气耳。”
刘沐惊诧万分的急声辩解“父皇此言差矣,儿臣绝不会因私废公,为泄私愤而将无辜之人罗织入罪的!”
此言确是由衷,至少现下的太子殿下还是颇为正派的,他虽是脾性暴烈,但鲜少肆意妄为,拳头虽硬,却只揍天下该揍之人!
“在家国社稷之前,没甚么无辜之人!”
刘彻剑眉微扬,沉声道“况且武都候秦勇难逃治家不严,教养无方之责,且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