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沉浸在淡淡的月光里的杨府显得清幽而静谧。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伏在墙头上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何之韵换了一身上下全黑色的夜行衣,心的打开窗户爬了出来,轻巧的一个翻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跟花和闹腾接上头,何之韵就又要暴走了。空气里竟全是烧鸡的味道,她一巴掌抽在花的脑袋瓜上。
“咱们去偷东西,你怀里揣着个烧鸡是要做什么?”
“二当家的,的怕你一会儿会饿,所以……这烧鸡可好吃了,姓杨的秀才烧菜的手艺真他女良的厉害!”
“哼!浪得虚名!”
着又往花头上拍了一巴掌,闹腾看着花挨打,乐得也跟着在他脑袋上拍也一巴掌,“你笨你还不承认,难道过会儿你拿鸡腿撬锁啊?看哥哥我多机灵……”
闹腾喜滋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指头粗的铁条来,“二当家的,这铁条子结实着呢,一会儿撬锁肯定一撬一个准。”
何之韵觉得胸里闷的慌,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笨蛋。抢过闹腾手里的铁条就打算抽死这俩夯货,可手举的高高的,又下不去手了,幽怨地叹了口气,把铁条扔在草丛里。
一串钥匙从腰间掏出来,咬着牙让两个二货看清楚这是啥。
当眼看着二人足足愣了啃完一支鸡腿的功夫才笑逐颜开的点点头的时候,何之韵就彻底服了,自己一世英明,早晚毁在这俩货手里。
这一次十分顺利,留在随缘里看店的寿喜两个睡的死沉,三个人大大方方走到地窖入口处也没被觉。
摸索着打开了地窖,掀开重重的铁门,一股子酒香就飘了出来,三个人眼睛里冒光,兴奋的跑到地窖里,好像等待他们的是阿里巴巴的财宝。
火折子用力打几下就着了,等悠悠火光照亮的视线,眼前的一幕让三个人无比的失望,方才激动的心跳更快了,不过情绪却成了愤怒。
“酒坛子呢?不是有八百坛女儿红吗?”
花和闹腾摸索着地窖的两侧墙壁走了一圈,整个地窖除了几排置物架,什么都没有。
何之韵努力在拼凑记忆,实在搞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上个月还在的,怎么现在就没了?八百个酒坛,难不成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她要找的不是酒,而是藏在某个酒坛中的东西。姓杨的子不可能知道酒坛子的秘密,难道还有另一伙人提前取走了这件东西?
她开始觉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了,要找的东西很普通,却有人足足出一千贯的赏钱来让他们找,本以为可以轻松到手的东西,又一次次的以失败告终。
或许只是有人利用他们这伙子风光不再的山贼来试探,至于试探什么以及出于什么目的,她想不明白,只觉得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了,烫手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想到这些,让何之韵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的意味,匆匆退出了阴森的地窖,重新上好了锁,悄悄的消失在黑暗里。
随园的后巷子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走了之?确实有些恨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钱财,她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四五十口子人,不至于没了这份横财就饿死。
可骨子里的倔强又不允许她放弃,飞燕子名声在外,这一次如果栽了,以后又怎么在道上混?强烈的好奇心让她决定留下来,留在杨府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在搞鬼。
……
随园的生意很好,门板被挤破了几次,李黑牛只好每日早早的在门前抱着一个木桶写了字的竹签,也总有拿不到竹签的汉子叉着腰骂娘。
总有人想跟签子的李黑牛套近乎,可得到的回报总是李黑牛凶神恶煞的一张大黑脸,还有那句“明日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