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这一口下去,仿佛喝出了之前都没有喝出过的茶香。
“荀大人,对河州有何看法?”林微笑眯眯看着他。
荀扶朝放下茶杯,开口:“河州无非就两个问题,水患和边境之乱。”
“那荀大人以为,造成今日这局面的,是什么原因呢?”
“水患,水源来自雪山,自是无法更改流向,这河水要流向乌月,只能与乌月国交涉。”荀扶朝认真道。
“那又为何没法跟乌月形成沟通呢?”
“这...此处距离边境不近,老夫惭愧,未曾了解过。”荀扶朝一脸羞愧。
“荀大人是本地人吧?”林微又问。
“不错。”他点点头。
“你是本地人,尚且不了解为何个乌月说不通,你还指望其他地方来的、不食人间烟火、未曾耕种过一日的大员,能替百姓解决这个难题?水漫金山,淹得又不是他们的粮食,得过且过不就造成了今日这景象?”
荀扶朝陷入了沉默,他惊讶于林微对问题剖析得太过清晰。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林微顿了顿:“那就把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拉下来,换一批种过田的上去,你觉得,这事儿能解决吗?”
荀扶朝眼神一亮,他自己还未科考前,就种过田!自问做官多年,从未拿过百姓一蔬一饭,甚至多次倾家荡产救济百姓。
此次蝗灾,就是联合县城的富户,一同救济百姓才扛过难关。
若所有人都和他一般,河州又何愁不兴?百姓又何愁不能果腹安康?
“可,庄稼汉能读书的,毕竟少数。”荀扶朝叹气。
不是他不看好这个方法,而是绝大多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没有这个条件。
“那,读书若是不必花钱了呢?”林微笑看荀扶朝。
这话把荀扶朝惊得差点坐不稳。
古往今来,读书都是最贵的行当。
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他觉得林微可能有些异想天开,这实难做到。
林微眼中却满是坚定,只有读书不必花费太多了,女子才有和男子同台竞争的机会。
哦不,若是碰上极端重男轻女的家庭,这也行不通。
可,如果她立下律例呢?
如果她规定凡六岁上孩童,不论男女,必须读书,否则重重惩罚呢?
还有人敢阳奉阴违顶风作案吗?
她只要能顶住十年,就将有一大批优秀的农家孩子,包括男女去到他们该去的位置。
这是她给这个世界的百姓拟定的出路,也是她在她的世界,曾经得到的出路。
林微眼神闪烁,眼中的炙热和光亮,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
荀扶朝呆呆地看着林微。
这林队长疯了!
可偏偏,百姓需要这样的疯子。
带五个儿子去逃荒,混成土匪头子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