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两万六千余人,获得果下马无数,军资无数。
但遗憾的是,粮秣很少,很少!
出城而战的尉支文德,并没有带多少粮草。
缺粮,仍然困扰着这支劳师远征、孤军深入的大隋奇军。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彻底收刮俘虏的军粮……
杀伤马、死马、瘦马、弱……
这些高句丽俘军,变成了光秃秃的人,只剩下单薄的中衣,在秋天的凉风里凌乱无比……
军纪,命令,终于倒在了残酷的现实面前。
宇文述、于仲文、慰抚使尚书右丞刘士龙三位老大,又遇到了大难题。
俘虏,怎么办?
坑杀?
可杀俘不祥,更是违背广皇帝的命令呀。
不能杀!
那放吗?
谁敢放?谁能放?怎么放?
……
其实,关于杀和放的争论,说到底,是因为大隋军的确无粮了!
自己都没吃的,那这两万多高句丽俘虏能有吗?
可是,就这样带着,让他们饿杀?
这也太……
智计百出者,道貌岸然者,杀伐果断者,都没有了主意!
这事,得抓紧向皇帝报告。
但缺粮的事,却是万万不敢报告给大皇帝的。
否则,在座的所有人,全玩完!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之际,一个营门校尉报告,营外斥候带着一些人前来求见,自称是高句丽的逃亡商人。
逃亡商人?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逃亡者,或因政争,或因王权,或因罪孽……
高句丽,自然概莫能外!
“因什么逃亡的商人?以何缘由而见?”
于仲文年纪大些,强于智谋,因此问得比较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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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说,他们是高句丽已故婴阳王的死党,在去年高句丽国内夺权大变中落败,于是流落于山林。听闻大隋王师有忧,愿意提供些许帮助!”
“啊!竟有此事!”
宇文述拍案而起,惊呼道。
于仲文和刘士龙面面相觑,深感诧异。
帐中的其他将官,也是议论纷纷。
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会主动找上门来,替大隋军队解忧!
何忧?
粮食啊!
看来许多人早就看出了自己这支军队缺粮的窘境!
宇文述将目光看向于仲文和刘士龙两位大人。
“次武,刘大人,你们二位如何看?”
“恐怕有诈啊!”
刘士龙捋着胡须沉吟着说道。
“现在估计整个高句丽上下,都知道我军缺粮,而我军派出的搜粮队四处征集,所得者寡。由此可知,高句丽人早就将民间浮粮,搜刮殆尽。可听来人的意思,口气还不小啊!”
宇文述点点头,又看向老将于仲文。
“是有风险!”
“但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军有三十万之众,虽有饥色疲惫,但新得大胜,士气正旺,绝不怕任何来战之敌!”
“所以,我建议,还是放他们进来,且看这些人有何话说,到时再作计较不迟!”
于仲文说完这话,幕帐中的人连声应和,显然是赞同老将军的说法。
“放行,让他们派一二人来见!”
宇文述对营门校尉喝道。
营门校尉施礼,退出营帐而去。
不多时,斥候都尉尉迟恭带着两个身穿高句丽服饰的人走了进来。
“卑职尉迟恭,拜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