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这一季共收了四十二万斤棉花。每匹布用棉十七斤,若全部织成布匹就是两万四千七百零六匹布。可棉花此物,不仅可以织成布匹,还能作为填充物做成棉衣和棉被,又轻又保暖。所以,臣除了售卖布匹外,还售卖成品的棉衣和棉被。与直接售卖布匹相比,虽少了纺织这一项,却多了裁缝这一道工序。两者之间,售价与收益基本无差。故而,可归在一起计算。按每匹布三千二百钱售出,就是七万九千零五十九缗钱。”
随着数字从刘绰口中报出,御史们忍不住叹道:
“七百亩地,竟能有如此多产出?”
“刘学士算账这么快?”
“那都是账房算好的,刘学士看得多,自然就记得住。”
“七万多缗钱啊!”
“哪是七万多,这差一千缗就是八万了!刘学士赈灾,便每日花费一千缗,都能撑八十天啊!”
“是啊,看来这钱真是她自家出的。”
“今日是腊月二十,从腊月初八算起,已有十三日了,刘学士已经出了一千三百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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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人舍得拿这么多钱出去沽名钓誉,那我倒盼着咱们大唐能多些此等沽名钓誉之徒!”
“此物若在大唐境内推广开来,真是利国利民啊!”
苏瑾年脸色很不好看,无需看账本子,便是扣掉各项成本,刘绰的收益也足够赈灾的了。
“诸位御史莫急,且听刘绰再扣一下成本。自腊月初七起,商税由十抽一变为了五抽一,扣完商税后还剩六万三千两百四十七缗。另外,京兆府命东西两市商户捐出半年利钱以济灾民。再扣掉一半后,臣手上的利钱仅剩三万一千六百二十三缗六百钱。”
听到这个数目,御史们嗡的一声讨论起来。
“加商税是何时的事?”
“五抽一之后还要再捐半年利钱?这怎么可能?”
“近八万的利钱,如今光税捐就已经去了快五万缗钱了!”
“刘学士,你莫不是在信口开河?”葛临川不敢置信问道。
这时小内官已经抱着账本子回来了。织染署是皇宫专设的织造部门,染织令正八品官职,也匆匆带着几个算账的小吏员赶来。
“此等大事,刘绰怎敢信口胡说?下官这里笔笔都有记账,葛中丞若不信,大可去东西两市的商户随便查。”
苏瑾年道:“刘学士,你这云舒棉布可是冬月里才上市的,便是纳捐也只是一季才对,何必如此危言耸听?”
刘绰重新恭敬地向李适行了一礼,“陛下明鉴,臣的云舒棉布虽是冬月里才上市,但各商户所卖之物本就是有淡季和旺季的,所以京兆府要求各商户捐的是全年利钱的一半。臣所报数目,绝无半点虚言。”
李适看向一旁的染织令,染织令忙又看向身边的小吏。那小吏刚要附到染织令耳边,就听李适道:“你直接说吧!”
小吏行礼拜道:“启禀陛下,刘学士所言属实,账本中附了京兆府的纳捐文书。非但如此,刘学士还将作坊中所有做工的灾民全都记录在册,按件给她们算了工钱。棉布每匹需两个工人织造五日,灾民工钱与庄子上的其他工人一样,都是每匹一百五十钱。”他一边拨动算盘珠子,一边说,“两万四千七百零六匹布要结算纺织工钱三千七百零五缗九百钱,支付后,刘学士账面上还剩两万七千九百一十七缗七百钱。若算上买种子,打井,采收、商铺伙计的工钱,还要扣掉至少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七缗七百钱。算下来,刘学士这七百亩棉田剩余利钱一万六千八佰缗整。”
刘绰掰着手指,看向苏瑾年,“苏御史,照这样下去,三日后,刘某就没钱给灾民们买粮食了。”
苏瑾年被刘绰说得哑口无言,他还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