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钱谦益有涉的钱千秋科举舞弊案,崇祯帝召见百官询问此事时,温体仁、周延儒都称崇祯帝被钱谦益的同党蒙蔽。崇祯帝本来也希望周延儒能入阁,看到名单没有周延儒就很怀疑,于是就相信温体仁、周延儒所散布的钱谦益结党的说法,将钱谦益逐出朝廷。从此,周延儒与东林党反目成仇。
崇祯帝在文华殿单独召见周延儒,从午后一直谈到深夜。此次召对与往常截然不同,翰林院记注官也不得在旁记录,所以君臣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人们不得而知。不过敏感的言官还是揣测到了一点眉目:崇祯帝因钱谦益案件而暂停会推阁员,此番单独召见周延儒,显然有意让他入阁辅政。于是,言官们纷纷上疏抨击周延儒,试图阻遏这种可能性转化为现实。南京兵科给事中钱允鲸等人向崇祯帝揭发周延儒一向与“阉党”逆案中人冯铨狼狈为奸,目的有两个,一是“以图大拜”,即进入内阁;二是“以图翻局”,即推翻逆案。周延儒立即上疏为自己辩解,称言官所说都是莫须有之事。崇祯帝迫切需要一个能总理朝政的大臣,他很看重周延儒的政治才干,因此态度明显偏袒,对于钱允鲸等人的奏疏只是“报闻”而已,而对于周延儒的答辩奏疏却“优诏答之”,意在给言官们泼冷水,让他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说三道四。言官们并不气馁,御史刘之凤等人在几天之内联名上疏,对崇祯帝单独召见周延儒一事表示异议。崇祯帝只是淡然批复“不得渎奏”四字,只字未提召对之事。
到了十二月,人们对此事逐渐淡忘,崇祯帝趁内阁次辅钱龙锡引疾致仕之机,命周延儒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崇祯帝又给周延儒及与他同时入阁的何如宠、钱象坤加太子太保衔,改为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极力向崇祯帝推荐自己的姻亲吴宗达以及同僚温体仁入阁。崇祯帝也以为温体仁“孤忠可任”,命温体仁与吴宗达以原官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办事。周、温两人联手把持朝政,在幕后主使迫害钱龙锡、打击东林党;又指使锦衣卫官员张道濬等攻击内阁首辅成基命,迫使成基命辞官而去。周延儒就成为内阁首辅,崇祯帝还加他少保衔,进武英殿大学士,加少傅兼太子太傅,改吏部尚书,进建极殿大学士。
温体仁对周延儒表面奉承,暗地谋夺其首辅之位,吏部尚书王永光罢官后,温体仁起用他的同乡亲信闵洪学取而代之,掌控人事权,又起用御史史??、高捷及侍郎唐世济、副都御史张捷等为心腹,处心积虑欲攻倒周延儒。于是,温体仁与周延儒的矛盾逐步激化,他们互相倾轧的第一回合,是围绕春的会试而展开的。周延儒的姻亲陈于泰会试廷对第一,他的老友吴禹玉之子吴伟业则考中会元,同时中试的有名士张溥、夏日瑚等。
这次会试的主试官就是周延儒,按照惯例,内阁首辅因为政务繁重,主试之事应由次辅担任,周延儒以首辅出任主试官的越例行为,使次辅温体仁抓住了一个可以大做文章的把柄。这次会试,周延儒之所以亲自出马,是想收罗名儒作为自己的门生,以扩大自己在朝廷的权力基础,所以秘密嘱咐各分房考官在呈卷前偷看中试封号,从中舞弊。吴伟业的本房师李明睿仰承周延儒之意,把吴伟业的卷子作为第一名,做了些手脚,终于使吴伟业高中会元。这一舞弊行为被温体仁的亲信薛国观故意泄漏于朝廷,御史袁鲸正准备具疏参论,周延儒抢先一步,把吴伟业的卷子送给崇祯帝御览,崇祯帝阅后很满意,批了八个字“正大博雅,足式诡靡”,既然崇祯帝已经表态,御笔钦点吴伟业为会元,人们就不好再说三道四了。
当时,周延儒所提拔的大同巡抚张廷拱、登莱巡抚孙元化等,都被外界认为是向周延儒行贿得官,引起舆论不满。他的子弟家人横行乡里,激起民愤,受到言官的纠弹,他的兄长周素儒冒籍锦衣卫,搞到个千户的职位,他的家人周文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