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尊卑,终不过繁文缛节;情谊足深之至亲,何许以此等俗礼维系?”
“此等俗礼,侄甚以为不可取!”
嘴上说着,刘盈面上的笑容,不由更亲和了些。
见刘盈这番作态,吕释之只觉心中,被一阵令人享受的温暖所充斥。
心下稍一纠结,便也就放弃了提醒刘盈‘注意尊卑君臣之礼’的打算。
如此走出去数十步,就见刘盈面上亲切稍艾,面容之上,也稍带上了些许忧虑。
“舅父。”
稍有些心虚的一声轻唤,刘盈便略带尴尬的侧过头。
“四位老者,于舅父府上可还好?”
见刘盈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满带着愧疚,又发出这么一问,吕释之不由摇头一笑。
“家上万莫担忧。”
“得家上如此信重,以如此重任托于臣手,四老又乃闻名天下之贤士,臣纵粗鄙,亦不敢以薄礼相待······”
却见刘盈听闻此言,只仍是面色忧虑的摇了摇头。
“侄非欲怪舅父,乃自怪也······”
“自舅父请四老出上山,于那日保侄儿储位不失,至今,侄儿竟未曾登门,请谢于四老当面。”
“每念及此,侄儿总自以为负心之辈······”
说着,刘盈的面容之上,顿时涌上一抹深深地自责。
见刘盈这幅神情,吕释之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轻笑着拍了拍那只仍扶在自己大臂上的手。
“家上万莫自责过甚。”
“先前,乃陛下尚未出征,家上纵欲登门,亦不敢太过张扬。”
“今陛下虽已离京,然家上主郑国渠整修之事,实可谓千钧重担加于身。”
“家上操劳国事,纵未能登门亲面,四老知个中之由,亦当以家上之举为善?”
听着吕释之的宽慰,刘盈心下稍松一口气,面上却仍带着些许愧疚。
“待见过母后,侄儿当随舅父同归,以亲见四老。”
闻刘盈此言,吕释之只不无不可的笑着点了点头,语调中,也带上了些许亲近。
“如此,臣即刻遣人归府,稍行洒扫,以待家上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