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县令,老爷我的官身文书让他的属下个撕了个稀巴烂,让他想想办法去京城都事堂给弄一份新的过来。”
虽说官身文书被撕了,肯定不能用了,按照大宋官员的上任流程,李逵这县尉的官职要黄了。但李逵并没有为这事而生气,反而挺高兴,他发怒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被鲁平这个不入流的玩意给羞辱了。
要是换一个大宋官员,用羞辱和官身文书相比,肯定不在乎被一个小人物羞辱。官身文书对于任何一个官员来说,都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但是……李逵不在乎。他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用这个借口回京,然后折腾一番,说不定升官了呢?
至于说继续贬谪?
李逵压根就不在乎,这大宋还有比从九品的县尉官职还低的官吗?
想到这里,李逵觉得应该把道理给占住了,对彭虎道“去找跟木桩子,竖在城门口,把这货绑在木桩子上,抽他!”
彭虎有点傻眼,军中责罚,都是有数的。鞭子,四十,八十,都有规矩可说。就算是脊仗这等刑罚,也都有数字来惩罚其过错。从来没有那个上官下令说“抽他!”
然后就完了。
彭虎脑门一团迷糊,傻傻的问李逵“主人,抽多少?”
“打死再说!”
彭虎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您老是文官啊!怎么如此暴戾?为何不能好好说话?再说了,彭虎清楚军中给养已经告罄,正需要蓝田县的仓廪补充,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死了蓝田县令,咱爷们岂不是要吃西北风去?
想到这些,彭虎自以为稳妥的对李逵建议到“主人,要不您老从长计议,毕竟给养已经没有了,得罪了同僚,恐怕会受到刁难。”
彭虎之前是武将,这辈子都不敢去得罪文官。他觉得李逵疯了,但也不敢和李逵对着来。只能好言好语的相劝。
没想到李逵没开口,却被阮小二这个小屁孩给训斥了一顿,阮小二这货叉着腰,指着彭虎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彭虎,你啥眼力见,少爷说了,打死了再说,就打死了再说。”
彭虎唏嘘道“毕竟是一条人命!”
阮小二怒斥“混账玩意,敢撕少爷的官身文书,这等货色活着也是祸害。再说了,我们占理了,有理走遍天下,怕个甚?”
彭虎心说哪里是怕不怕的问题。
其次,他被一个半大孩子训斥,脸上也挂不住。阮小二的胆子可不是彭虎能比的,鄙夷地瞥了一眼彭虎道“我来动刑。你个熊色子。”
且不说彭虎的委屈。
城内的蓝田县令陈旷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可即便大难临头的关键时刻,城里还是有人给他上眼药。蓝田县城内根本就没有禁军,郝随的一百多禁军骑兵就成了陈旷最后的希望,可是郝随非但没想过要和大宋百姓共存亡,反而带着人要逃跑。
一行人马被拦了南门,进出不得。
对于一个官职比他大,说话能够直达天听的西北头号监军头子,陈旷心累不已。
“郝公公!”
陈旷都差点给郝随跪下了,大宋的官员虽然不能脱离辖区,但大部分文官在战争来临之际逃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当然,这种概率很小,几乎所有的文官都有一种传统的士大夫情节,与百姓共存亡。这就导致了陈旷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蓝田县城,做个不要脸的逃跑县令。他看中了郝随手下的禁军,虽说这些人不可能出城作战,但即便是在城头上放箭,也好过蓝田城内的乡勇。
“陈旷,你快让你手下打开城门,让咱家出城。咱家身负皇命,不能落入西夏贼子手中。”
郝随抓着车辕,连下车的心思都没有,他恨不得从蓝田城内飞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先保住性命再说。
可陈旷哪敢放走郝随,当然郝随走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把一百多禁军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