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的手,握住盖着她眼睛的那只大掌。
慢慢将它放下来,她看见了秦来的脸。
雨水跌进他深深的眼眸里,映着她茫然无措与悲恸的神情。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他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和你没关系。”
她抿了下唇,眉心拧在一起,也摇了摇头,但没等她把话说出来,就感到一阵晕眩,她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仰去。
秦来神色骤变,他搂住她的腰,单手脱掉身上的外套,裹在她身上。
“茉茉。”他声音低低,“我带你回家。”
语随水珠滚落到地上,开出漂亮的小水花。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无视远方传来的哭喊与砖块掉到地上发出的声响,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在雨雾中快步走出了工厂。
在门口为宴翎撑伞的男人一看到秦来出现,立即将伞柄递给宴翎,朝他跑过去。
秦来动了个嘴型,他就明白什么意思,飞快往工厂里跑,几下没了踪影。
宴翎紧紧握着手里的伞,看着姐姐在秦来怀里昏睡,雨水顺着她身上外套向下流淌。
她想过去为她撑伞,但顾及秦来在那儿,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好收了雨伞,低头往后退了几步。
很快,一辆车开出来,秦来抱着宴清上了车。
宴翎还低着头站在一边不动,直到有人走到她跟前,将她手里的伞拿过去打开,撑在她头顶,声音冷沉,“走吧,秦先生要你跟着过去。”
宴翎愕然,她抬起头,阿刃握着伞低头看她,冲她轻轻往车那边努了努下巴,露出的右侧下颌线利落清癯。
宴翎连忙跑过去,她看到秦来坐副驾上,宴清躺在后车座,便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小心把宴清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将她散乱的发丝捎到耳后去。
她隐约记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只是那时,是她躺在姐姐腿上,在迷糊的梦境里,感受到姐姐也曾这样温柔地拂过她的碎发。
阿刃进来,发动车子。
雨刮器拨开挡风玻璃上一重又一重的雨帘,雨水打在车顶,车窗上,发出滴滴答答的闷响。
“宴翎。”
正将宴清湿发拧干的宴翎猛地抬头,见秦来正透过后视镜看她,漂亮的双凤眼里仿佛聚着幽深的黑洞,能把所有东西吞噬进去,她心里一紧,停下手里动作,就听他说“你是茉茉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以后不用这么怕我。”
“我之前吓到你了,是吧?”
他显然也想起从前的事,“那时我们立场不同,茉茉但凡受到欺负,我不会让欺负她的人好过。但现在与那时已经不一样,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也是茉茉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从今往后,我把你当家人看待,忘掉那些事吧。”
秦来没对她做过什么,顶多是在言语上,让她感受到过那种恐怖的威慑力。
他主动将这件事挑明了说,宴翎心头一热,“好,谢谢……姐夫。”
秦来移开视线,连续七十二小时保持清醒,已经让他身体和意志处于巨大负荷状态。
他闭上眼睛,“司刃。”
“是。”
旁边开车的司刃问“秦先生有什么事要吩咐?”
“查清楚这件事,背后由谁主使,那个在车上的女的是谁。”
“好的秦先生。”
车一路向前疾驰,激起两侧的水花飞溅无数。
他们驶离偏远的路段,来到最近的一处医院。
秦来一进医院就奔向急诊处,宴翎和司刃紧跟在他身后。
宴翎本以为身处异国,和扶桑人交流起来会存在许多困难,但她没想到秦来开口就说出十分顺畅的日语,和护士交流起来毫无压力。
上午十点,他一身湿淋淋地站在医院里,眼睛发红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