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海蒂抬起头,手术台上空空如也,却也没见助手将下一批伤员抬进来。
“我去看看,”克雷南从身旁助手处结果一条干净手帕,斯文地擦拭着手上的血污和药液。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克雷南赶回时,海蒂正忙着将将洗净的毛巾放入沸水锅,马库斯则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克罗米抻着懒腰。
皇家医师向三人投了个歉然的神色,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好消息是我们大概有时间休息一会了。”
“在马车上?”马库斯注意到克雷南换了一双靴子。
“没错,”医生苦笑道,“尽管事发仓促,但国王的指示是,让您和海蒂女士暂时离开吉尔尼斯城。”
马库斯不动声色,只是转过头,向与手术室一墙之隔的地窖入口望了一眼。
“这些救治后的伤员怎么办?”
而克雷南则是与海蒂对视了一眼,“国王的皇家卫队会将他们安全地送出城去。”
说罢这位些微脱发中年医生像马库斯郑重地鞠了一躬。
“我只是个医生,您的来意与我无关,但对于您向吉尔尼斯伸出的援手,我替这些幸存的小伙子们谢谢您。”
马库斯摆着手笑了笑,克雷南的谢意固然是诚心实意的,但这位医生知道的恐怕比表现出来的多得多。
吉恩国王在感染之初,就是靠着这位医生的药剂,才得以坚持到贝利萨将他体内的兽性彻底压制。
为了一批不能见光的伤兵动用了皇家卫队,马库斯暗笑。
在现在的吉尔尼斯,怕不是皇家卫士已经被吉恩全部替换成了“自己人”。
“恕我冒昧,”他将克罗米抱上自己的肩膀,任由小家伙迷迷糊糊地趴在自己的礼帽上。
“我到吉尔尼斯可是有公务在身的,您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国王到底为什么下令撤退到城外?”
“这……”克雷南沉吟了一会,“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就在刚刚,拜狼教的血牙狼人们突袭了圣光黎明大教堂,为了保证客人们的安全,你们会被暂时安置在格雷迈恩庄园。”
“唔,”马库斯笑着点了点头。
“看起来我要和你暂时告别了,真遗憾,和美丽的女士相处总会让人忘记了时间。”
他向海蒂伸出一只手,女精灵低了低头,而后笑着握了握马库斯的手掌。
“马库斯先生……您?”
在克雷南惊诧的目光中,马库斯打开靠在墙边的雨伞,推开了木门。
“圣骑士的戒条,可没有教我和妇孺躲在一起。”
………………
“死了?”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吉尔尼斯城脏污地面上的血迹。
马库斯在教堂广场外侧的地窖里找到了高弗雷,得到的却是达利乌斯已然身死的消息。
与一脸疲态的吉恩和高弗雷不同的是,躲在地窖角落里窃窃私语的贵族们喜气洋洋,颇有些弹冠相庆的意思。
“我就说过,他那种背叛者就该被地牢中的狼人们吃掉!”
“听说了吗?在那家伙的秘密基地里,藏着二十多门火炮和用不完的弹药。”
一个富态的中年人拍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看起来颇为后怕。
“幸好他死了,你敢想象这二十门火炮在我们的家门口炸响吗?”
“不光是个疯子,还是个傻蛋!”
一个面容瘦削的贵族讥诮地说,“这样的傻子上赶着和狼人们同归于尽,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马库斯抬起头望向高弗雷,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解释。
“达利乌斯·克罗雷领主,为了掩护教堂区的军队逃出狼人的包围圈……”
他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