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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对这场七嘴七舌的喧哗只微微一笑,不过作为妻子,她得首先跟丈夫说几句。

“要是‘灵鼠冢’那边的先生们都这样想,那么我相信咱们大家也很快就会这样看的,“她说。

因为她有个根深蒂固的信念,即除了灵泉之心以外,整个大陆的大多数上等人都能在那个小小的海港城市找到,而这个信念灵鼠冢人也大都有的。

“火鸟儿,不行,亲爱的,明年再说吧。

明年你就可以留下来参加舞会,并且穿成人服装,那时我的小美人该多么光彩呀!

别撅嘴了,亲爱的。

你可以去参加全牲野宴,请记住这一点,并且一直待到晚餐结束。至于舞会满14岁才行。”

“把你的衣服给我吧。

笨笨,做完祷告我就替你把花边缝上。”

“金瞳儿,我不喜欢你这种腔调,亲爱的。

你那件粉红舞衣挺好看,同你的肤色也很相配,就像笨笨配她的那件一样。

不过,明晚你可以戴上我的那条翡翠红的项链。“

金瞳儿在她妈妈背后向笨笨得意地耸了耸鼻子,因为做姐姐的正打算恳求戴那条项链呢。

笨笨也无可奈何地对她吐吐舌头。

金瞳儿是个喜欢抱怨而自私得叫人厌烦的妹妹,要不是安妮管得严,笨笨不知会打她多少次耳光了。

“飘香先生,好了。

现在再给我讲讲金发儿先生关于灵鼠冢都谈了些什么吧?“安妮说。

笨笨知道妈妈根本不关心人魔圣战和政治,并且认为这是男人的事,哪个妇女都不乐意伤这个脑筋。

不过佩恩倒是乐得亮亮自己的观点。

而安妮对于丈夫的乐趣总是很认真的。

佩恩正发布他的新闻时,乌蛟教母把几个盘子推到女主人面前。

里面有焦皮饼干、油炸鸡脯和切开了的热气腾腾的金甘薯,上面还淌着融化了的金油呢。

乌蛟教母拧了小小麻雀儿一下,他才赶紧走到安妮背后,将那个纸条帚儿缓缓地前后摇拂着。

乌蛟教母站在餐桌旁,观望着一叉叉食品从盘子里送到安妮口中。

仿佛只要她发现有点迟疑的迹象,便要强迫将这些吃的塞进安妮的喉咙里。

安妮努力地吃着,但笨笨看得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她实在太疲乏了,只不过乌蛟教母那毫不通融的脸色上迫她这样做罢了。

盘子空了,可佩恩才讲了一半呢,他在批评那些要解放暗夜圣仆可又不支付出任何代价的南方佬做起事来那么偷偷摸摸时,安妮站起身来了。

“咱们要做祷告了?“他很不情愿地问。

“是的。这么晚了――已经十点了,你看,“时钟恰好咳嗽似的闷声闷气地敲着钟点。

火鸟儿早就该睡了。

请把灯放下来。贝贝角,还有我的《净魂书》,乌蛟教母。”

乌蛟教母用沙破的嗓音低声吩咐了一句。

小麻雀儿便将驱蝇帚放在屋角里,动手收拾桌上的杯盘,乌蛟教母也到碗柜抽屉里去摸安妮那本破旧的《净魂书》。

贝贝角踮着脚尖去开灯,他抓住链条上的铜环把灯慢慢放下,直到桌面上一起雪亮而天花板变得阴暗了为止。

安妮散开裙裾,在地板上屈膝跪下,然后把打开的《净魂书》放在面前的桌上,再合着双手搁在上面。

佩恩跪在她旁边,笨笨和金瞳儿也在桌子对面各就各位地跪着,把宽大的衬裙折起来盘在膝头下面,免得与地板硬碰硬时更难受。

火鸟儿年纪小,跪在桌旁不方便,因此就面对一把椅子跪下,两只臂肘搁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