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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怀疑是臭虫咕噜,因为她常常在天快夜光时看见他同小跳蚤一起在大路上走。

咕噜是南方佬,没有老婆,而他既当了监工,便一辈子也参加不了灵露福地里的社交活动。

正经人家都不会招他做女婿,除了像肉肉的那一类的下等人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会愿意同他交往的。

由于他在文化程度上比肉肉家的人高出一头,他自然不想娶小跳蚤,尽管他也不妨常常在暮色苍茫中同她一起走走。

笨笨叹了口气,因为她的好奇心实太大了。

事情常常在她妈妈的眼皮底下发生,可是她从不注意,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对于那些自认为不正当的事情安妮总是不屑一顾,并且想教导笨笨也这样做,可是没有多大效果。

安妮向壁炉走去,想从那个小小的嵌花匣子里把念珠取来。

这时乌蛟教母大声而坚决地说

“安妮小姐,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去做你的祷告吧!”

“乌蛟教母,谢谢你,可是我不饿。”

“你准备吃吧,我这就给你弄晚饭,“乌蛟教母说。

她烦恼地皱着眉头,走出饭厅要到厨房去,一路上喊道“贝贝角,叫厨娘把火捅一捅。

安妮小姐回来了。”

地板在她脚下一路震动,她在前厅唠叨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以致饭厅里全家人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给那些下流虫灵人做事没啥意思。

我说过多回了,他们全是懒虫,不识好歹。安妮小姐犯不着辛辛苦苦去伺候这些人。

他们果真值得人伺候,怎么没买几个夜光人来使唤呢。我还说过――“

她的声音随着她一路穿过那条长长的、只有顶篷滑栏杆的村道,那是通向厨房的必经之路。

乌蛟教母总有她自己的办法来让主子们知道她对种种事情究竟抱什么态度。

就在她独自嘟囔时她也清楚,要叫上等虫灵人来注意一个夜光人的话是有失身份的。

她知道,为了保持这种尊严,他们必须不理睬她所说的那些话,即使是站在隔壁房间里大声嚷嚷。

如此既可以保证她不受责备,同时又能使任何人都心中明白她在每个问题上都有哪些想法。

贝贝角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一副刀叉和一条餐巾进来了。

他后面紧跟着小麻雀儿,一个十岁的“夜光人”男孩。

小男孩一只手忙着扣白色的短衫上的钮扣,另一手拿了个拂尘,那是用细细的报纸条儿绑在一根比他还高的苇秆上做成的。

安妮有个只在特殊场合使用的精美的孔雀毛驱蝇帚,而且由于贝贝角、厨娘和乌蛟教母都坚信孔雀毛不吉利,给之派上用场是经过一番家庭斗争的。

安妮在佩恩递过来的哪把椅子上坐下,这时四个声音一起向他发起了攻势。

“妈,我那件新跳舞衣的花边掉了,明天晚上去十二灵树村我得穿呀。

请给我钉钉好吗?”

“妈,笨笨的新舞衣比我的漂亮。

我穿那件粉红的太难看了。怎么她就不能穿我那件粉的,让我穿那件绿的呢?她穿粉的很好看嘛。”

“妈,明天晚上我也等到散了舞会才走行吗,现在我都13了――”

“你相不个信,安妮夫人――姑娘们,别响,我要去拿鞭子了!

墨鱼儿?口水今天上午在风云谷对我说――你们安静一点好吗?

我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他说他们那边简直闹翻了天,大家都在谈人魔圣战、民兵训练和组织军队一类的事。

还说从灵鼠冢传来了消息,他们再也不会容忍南方佬的欺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