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暗送秋波的追随对象。
也就是新任韩王韩婴,在同样怀疑韩颓当‘暗怀不轨’的同时,对韩颓当又给予了一定的信任。
将紊乱的思绪撇到一旁,韩颓当目光中满带着坦然,对上首的侄子韩婴拱手一拜。
“臣颓当,参见大王。”
见韩颓当一丝不苟的躬身行礼,甚至不顾帐外还有人,便毫无戒备的按汉室礼法行礼,韩婴心中不由一安。
“叔父不必如此。”
照例客套一句,韩昭便不着痕迹的将宝剑收回剑鞘,拉着韩颓当的手,在一旁的狼皮矮椅上坐了下来。
“龙城那边···”
若有所指的道出一语,韩婴便略带些疑虑,撇了一眼帐门外站着的卫士,便将上半身向韩颓当的方向倾靠了些。
就见韩颓当同样是一回头,小心的撇了一眼帐门方向,也同样微倾上身,附耳道“启禀大王。”
“此刻,王太后便于龙城内,同馆陶主商议吾部回返汉地事!”
说着,韩颓当再一压声线,谨慎道“具馆陶主言,若事无不测,此事,最早当于秋八月,便有定数!”
闻言,韩婴的面色肉眼可见的一安,神情中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和恐惧,也在此刻散去大半。
“如此,寡人便放心了···”
稍感叹一句,韩婴又似是心有不甘道“废寡人王位之事,确无转圜之余地?”
就见韩颓当亦是稍直起身,满是一副感怀的语气,对韩婴道“大王,如今汉室,早已不行异姓诸侯之制。”
“据馆陶主言,自先王携部众逃亡草原,故楚王韩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燕王卢绾、臧荼,无一不为高皇帝所猜疑。”
“此五人,唯燕王卢绾得逃匈奴,以为今之东胡卢王,其余四者,皆不得善终···”
“及至赵王张耳,则于二世赵王张敖登位之初,便为高皇帝废为宣平侯,其女嫁于先孝惠皇帝,以为皇后。”
“汉初所立异姓诸侯者八,今尚有所存者,唯长沙王吴芮一脉尔···”
听闻此言,韩婴不由眉角一扬,神色间丝毫不见方才,韩颓当刚入王帐时的担忧。
“既长沙王尚以异姓而王,何以寡人无可得?”
听闻侄子此言,韩颓当只得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其此间内由。
“大王当知,长沙王一脉得存者,非为刘汉容得异姓王;乃为朝堂庙算之故也。”
“其一者,长沙王之封地,位居汉土之极南,虽其土尚沃,然其地多沼池瘴气,其国难富。”
“其二者,便乃前秦南海都尉赵佗,于岭南之地自立为越王;五岭难跃,汉欲伐赵佗而不可得,方容吴氏一族王长沙之地,以为屏障尔。”
“今大王欲举部南下,即入汉土,则为汉臣;若欲王,则唯王故韩之地。”
“然故韩之地,位处汉匈交接,乃汉家军国之所重···”
说到这里,韩颓当适时止住话头,对韩婴郑重一拜。
“大王,去岁五月,先王便曾令臣南下,以联汉北,欲以内附事相商;彼时,汉皇便以彻侯之爵许之。”
“先王亦不忍王爵之失,故暂罢南归之事,方有今岁之祸也···”
“臣请大王三思,以臣先王父所立之宗庙社稷为重,以韩王部民万人,为重啊!”
听闻韩颓当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韩婴终是长叹一口气,回到了上首的王座之上。
韩颓当话中未尽之意,韩婴自是能听得明白。
长沙国的存在,是因为赵佗割据南越,汉室需要长沙作为缓冲,才显得有必要。
而自己要想在汉匈交界的北墙做王,却并没有长沙国那般‘非存在不可’的必要。
——汉匈交界,西起陇右,东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