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本买卖的草寇之流。
这样的匪类,对后世人而言或许是灾难,但对汉室每一个成年男子而言,则都是一枚枚铜钱——杀匪盗,同样会得到官府的赏赐!
而对年轻人而言,这更是初步体会战争氛围,并为将来正式加入战斗部队做准备的宝贵学习机会。
至于那些二十到三十岁之间,正值壮年,且已服过兵役,具有水准线以上战斗力的男子,更是会被直接纳入战斗编制,参与正式战斗!
在汉室,战争不是洪荒猛兽,也不是灾难,而是一次可能改变身份,改变生活,甚至改变阶级的一次鲤鱼跃龙门!
只要有战功,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财富,土地,住宅,爵位,地位,甚至于官职,以及光明的未来。
基于此,长安城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面对战争,底层百姓完全没有慌乱,亦没有担忧,只压抑着兴奋,有条不紊的擦拭着家中墙壁上挂着的长弓,父祖留下的刀剑,并等候那声梦幻中的呼叫声。
“敢问可是何里正家?”
来了!
一声高亢的呼和,惹得端坐榻前,隐隐期待着的何广粟再也坐不住,赶忙将手中已锃光瓦亮的长弓放回榻上,小心翼翼打开屋门。
脚刚踏上院子,何广粟的目光便被隔壁邻居家的状况吸引了过去。
沿着那面将两家隔开的矮墙上方,何广粟顺着被何伯缓缓打开的院门,终于看到过去令他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朝思暮想的身影。
——内史衙役!
在何广粟嫉羡的目光注视下,那衙役先是抬起头,规规矩矩向何伯拱手一拜,方才婉拒了入内的邀请。
“老丈不必多忙,下吏公务缠身,不便多留。”
言罢,那衙役便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一块木椟,原本温和谦恭的面色稍一肃。
“何家寨甲里里正何政,年四十又七,家中五子二女,子始傅者三。”
“内史奉圣天子之令,以召民夫、武卒充军,以平齐乱。”
“夏四月丁未,奉内史令:征何政三子武,以为民夫;令其自备弓剑干粮,于夏四月庚戌日午时,至城北北军大营。”
“何政长子强,征以为平叛大军别部司马屯长,令自备甲胄、弓箭,于夏四月戊申日辰时,至城北校场。”
严肃的宣读完内史属衙的公文,衙役再度换回温和的面容,满带着敬意再拜:“老大人家风至武,可谓满门忠烈···”
方才,衙役在何政的案牍中看到的,远比宣读出的要多得多。
这位何里正,准确的说是何家,自上一辈起,就将热血撒在了刘汉社稷的事业之中。
何政的父亲,死于秦末战乱;三位兄长,则分别阵亡于楚汉争霸时期的大小战役之中。
就连何政本人,其履历中也有‘从高皇帝击黥布’的光荣历史;里正的位置,也是何政累功而得。
何政的长子何强,今年开春才结束为期两年的兵役,从边墙退了下来,年方二十二。
结果老大刚退下来,老二又被老何头送到了军中。
老三何武,也将在明年满十七岁。
这样一户人家,绝对担的起一句‘忠烈之家’;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绝对的根红苗正!
闻言,何政也是忍不住留下了泪水,旋即挥了挥手,便强颜欢笑着回过身,呼唤屋内的三儿子出来。
待等一位英气逼人,眉宇间隐隐带些锐意的少年走到门前,何政便将少年稍稍推上前,略带些哽咽道:“此老儿三子武,长子强已于春时成家别户,便居于巷尾···”
看着何武丝毫不露怯懦的目光,衙役将手重重拍在了何武肩上:“端的是好儿郎,有朝一日,便当是大丈夫!”
言罢,衙役便将何武的个人档案取出,一一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