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他被派到下蔡县乡勇里当个队卒兵头,摸着鼻子说道。
“……”李秀疑惑的扫了曹霸两眼,心想曹霸随温博投附棠邑之时,就已经是都虞候一级的高级武将,真有这么闲吗?
“我领你们去大营见冯蛮子。”曹霸催促道。
李瑶作为延佑帝的废后,怎么都不可能放遂出去,但除了她留在金陵为延佑帝守陵外,李家不仅留在金陵城的子嗣及家兵,都在放遂之列,郡王府留守洪州看守族业的子弟也都削爵为民,天佑帝、延佑帝所赏赐的上万亩田宅、数百口奴婢,也都由洪州刺史奉旨悉数征没充官。
偌大的郡王府,如树倒猕狲散,此时除了洪州还有二十多名子弟投奔下蔡,与临晋侯府众人会合外,除了十数嫡系家将还随李碛在华阳外,李家连同家兵眷属在内,上上下下六百多口人,此刻正仓皇不安的停在窖山峡浮桥北岸的一处空地上吃着干粮歇脚。
监押他们到下蔡的衙兵,正跟下蔡的官员交接。
临晋侯的家产连同府邸也都悉数充公,还是临行前韩道铭着人送来十数匹马及车乘,以便府里年幼的孩童以及老弱病残途中能乘坐,不至于太辛苦,但其他人,哪怕是妇女都只能徙步而行。
好在李家即便是女眷,也没有几个娇滴滴的,又主要是在淮西境内赶路,餐食不缺、夜有住宿,却也谈不上有多辛苦。
只是令众人心生迷茫的是,今后的李家将何去何从?
与其他被命运折磨得麻木的普通民众不同,除李秀、李池等人之外,诸多家将乃至李家女眷,对时局都有着远比普通人更深刻的见识。
下蔡注定是四战之地,特别是棠邑在窖山峡修造了浮桥,一旦魏州叛军在涡水两岸站稳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会想方设法拨掉这颗直刺北岸的钉子。
而棠邑此时也表现保住这个北岸突出部的决心,也必然会不惜付出多惨烈的代价。
这时候全族老小六百口被放逐到这个地方来,谁能对未来抱有一丝期待?
一名中年妇人坐在石头上歇息,周遭有一群妇孺环护,她看到李秀、李池回来,只当曹霸是下蔡负责接洽他们的普通衙吏,问李秀道“你们去见韩谦,他怎么说?”
曹霸刚才也只是匆匆将李秀、李池喊走,没有跟其他李家人接触,这时候看中年妇人气度,再听她坐着跟李秀、李池说话的口气,猜测她应该是李长风的妻室郑氏。
李遇生前有一妻两妾,但都在四五十岁左右染病而亡,郡王府内宅近二十年都是这个长子媳郑氏在主事。
曹霸听说宫变之夜,便是这婆娘下令家兵将李普尸首夺回,在侍卫亲军衔尾追来,想要强闯进侯府,也是她下令家兵将乱兵打杀出去,守到韩道铭将李秀、李瑶送归。
相比较郑氏,其子李池性子却显得弱了许多,熟读诗书,却不像是李家将门出来的人。
“我与李池都可以在下蔡县任事,但李家必须留在下蔡。”李秀看着一地的老弱妇孺,惭愧的说道。
“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郑氏蹙着眉头问道。
“没有。”李秀摇了摇头,说道。
“看样子韩谦是逼着咱李家跟下蔡共存亡了。”郑氏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爹,什么时候能将我的刀弓讨要回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一个三旬年岁的貌美妇人身边挣扎过来,跑到李秀跟前问道。
他的年纪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家族生死存亡,也不知道什么叫血腥杀戮,只满心想着将离开金陵时被没收的木刀、猎弓讨回来。
“犬子李旦。”见曹霸盯着自己的儿子打量,李秀说道。
“你李家的崽怎么不练枪,改练刀了?”曹霸瓮声问道。
李秀还没有问曹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