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园。
赵昉专心看着湖中群鱼,听林意歌失声尖叫,皱起眉头。
林意歌尚自不觉,仍道“你爹爹一向便是这般偏心赵晙!他虽说其中之一留做人质,但谁不知说的是你!
到时荆王去了西州,军权在握,一旦拥兵自立……你在京城……你在京城……”
她眼泪流下,话说不下去了。
赵昉瞧着群鱼追随自己手掌影子而动,淡淡道“那我在京城可就大大地不妙了。江枢相诏狱的手段我也略有耳闻,我是宁死也不愿落在他手中的。”
林意歌心中浮现赵昉沦落诏狱景象,吓得顿足哭道“如今却如何才好!我立时便回去,让我爹爹震慑荆王死心,又让爹爹说服江壁川无论如何不可开战、不可让你父亲回西州!”
赵昉冷冷道“可是我想要开战,想要回西州。这梁州城气闷得紧,哪里比得西州天高地远?”
林意歌见他对梁州毫无眷恋,心中不知怎的失落下来,在房中来回走个不停。
赵昉见她如此失态,心中不喜,又不好指责,只笑劝道“林姑娘略坐坐吧,你一地绕得我头晕。”
林意歌突地立住道“江壁川痴恋青蝉,为她做什么都愿意的,我要让青蝉去劝江壁川开战,送你回西州。”
又柔声道“赵昉,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夺了给你。”
赵昉假做没有听见她第二句话,只闲闲道“我看江枢相野心大得很,每日为朝事忙个不停,不像是为了女人开战那种人。”
林意歌摇摇头道“不对。他那等警觉之人,那日在梅林,我与三姐姐偷偷走得极近,他都没有注意到。那时我看见了他看青蝉时面上神情……。”
如果有一天赵昉也那样看着自己就好了。
赵昉笑着摇头,说道“江枢相最喜对人装出亲切面色,他面上神情做不得准的。”
林意歌冷冷道“你不相信人会为了爱做出一切,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爱过谁。”
赵昉又假做没有听见,笑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江枢相痴恋夏青蝉?”
林意歌道“我来原本是要说起一件昨日打听到的事……”
本要告诉赵昉夏青蝉是因为江壁川隐瞒杀父仇人才不嫁他。
“只是……眼下不说也罢,赵昉,夏青蝉她极易受人操控,我有主意让你回西州,你放心。”
她说完急匆匆出门而去,不及看见他面上尴尬神色。
赵昉与林意歌一同长大,他一向喜爱她端庄聪慧,这两年她情窦初开,也开始对他生出情意来。
他一开始也觉甚好,想过告知母亲、上门提亲,但是这几个月来,他渐渐察觉她的爱意太多了。
太多的爱、太多的束缚,让他突然不再想娶林意歌。
林意歌出了淇园,登上马车,吩咐车夫去江府。
她不知夏青蝉所用的偏门开在哪里,径去大门亮明了身份,说要拜访栝树小院暂居的客人,门房恭敬请她去了一个小厅。
不一时,茶奉上来,她还未来得及喝,大双已赶来,林意歌含笑说起想找夏青蝉闲聊,大双忙应承道“好的,请林姑娘随我来。”
栝树小院离大门尚有一段路程,需坐马车过去。
到了之后,林意歌下车一看,果然花园深处一所小小院落,四周大树掩映,苍翠清幽。
大双敲了敲门,竹香亲自来开了门,大双与竹香说了一句什么,又对林意歌一福,自去了。
林意歌对竹香奇道“你们姑娘在江府住着,还是不让江家的人上门?”
竹香笑吟吟的,没有回答她问题,将她请了进去。
夏青蝉正嫌冷清,一见她来,上前牵住手,笑道“我因寄居江家,不敢邀你上门,你倒亲自来了,我正想有人陪我说话呢!淳音与张锦婚期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