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辰夙而言,南煜不是随从,也不是他的跟班,这么多年以来,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亲人。方才匆忙顾虑南煜,忘了查看一下常宁的伤势,那般高的石阶,怎能说没事就没事呢?
常宁有些失落的回到房内,除去上衣,小臂、手肘,两边肩膀和腰上皆是不同程度的蹭伤,掺杂着些细小的沙尘。常宁扭头看了看,准备拿起衣服去后山冲洗一番,却又想起辰夙刚才追随南煜去了后山水潭,生生迈不开了脚步。
“咚、咚、咚,常宁,常宁!快开门!”
听到辰夙焦急的声音,常宁迅速将衣服穿戴好,走过去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道:“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么?”
辰夙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带到床榻前坐下,道:“快点,将衣物除去!”
“除……除,衣物?”常宁有些尴尬的难以置信。
辰夙看着他的表情,笑道“你想什么呢?除去衣物我看看你的伤!”
是啊,自己想什么呢?他如此款款似仙的人,自己怎么能亵渎呢?
看着辰夙云淡风轻的神情,常宁淡淡的道:“不用了,无事!”
辰夙无视他的回答,直接自己动手伸向常宁的腰带,道:“来吧,别啰嗦,没事的,不用害羞。”
只是,能不能把门关上?这让刚回来的南煜情何以堪?南煜冷静过后原本是想来给常宁赔个不是,刚到门口,却见常宁坐在床榻上,自家公子面对常宁,正费力的解他的腰带,嘴里还说着‘来吧,没事,不用害羞。’
南煜只觉有股异样的热气从脚底直钻心口,莫名有种感觉支配着他落荒而逃。对,是落荒而逃。南煜跑回房间,用身体紧紧抵住房门,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
辰夙半拉半扯的将常宁的腰带解开,除去他的上衣,看着身上那血迹斑斑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他想过常宁会受伤,只是没想到伤的这么严重。他知道,滚下石阶他在常宁身,下的时候,常宁一臂搂住他,一臂支撑了他自己的重量,将对他的伤害降到了最小。他看着这些伤口,心底有些微微发疼,脸上也没了平日温暖和煦的笑容,带了些自责,沉声道:“将军……我……”
“无事,我这浑身上下可没少受过伤,这点伤口不算什么!”
说到底,终究是常宁见不得辰夙如此神情,哪怕是辰夙皱下眉头都牵动着他的心。
辰夙端来水盆,用帕子轻轻擦拭常宁身上的伤口。从来没照顾过人的辰夙,此刻行动起来,却是异常的轻车熟路。每每掠过一道伤口,辰夙都是小心翼翼,在察觉常宁疼痛的异样时,还会轻轻的吹一下。常宁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蜷缩起来,心中一股异样之感油然而生。酥酥麻麻的,带着一丝躁动,夹杂着一丝炙热,让人心绪难平。
入夜,浸入夜色的山林深邃静谧,偶尔有风,掠过竹林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向来浅眠的辰夙,此刻却睡的甚是安稳。
对面床榻上的南煜猛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辰夙,轻唤:“公子?公子?”
看着床榻上毫无反应的人,南煜轻轻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床头边的金剑,想了想又放下,而后悄悄出了门。
一路潜身而过,在走廊的拐角处,将守夜的两名守卫打晕,轻轻稳住,靠在柱子上。随手拿起一把剑,一路辗转来到常宁的卧房前,将剑峰伸进门缝里别开门栓,掩身进了房门。
就着微弱的月光,南煜摸到床前,一剑刺下,却不见任何反应。此时一道银白的光影朝着南煜劈来,南煜一个转身扬起剑身挡住扑面而来的银白。
背对月光,南煜的脸陷在黑暗里,常宁并未看清是谁,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南煜不说话,反手压过常宁的长刀,一个转身越过常宁,转到他身后。
“南煜?”常宁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