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愕然地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却听唐羡之淡淡道“在文臻的东西上下毒,你就不怕误伤她?”
燕绥唇角一勾“文臻对什么箫儿笛儿可不感兴趣,倒是某些人,看见这些东西就爪子痒,是不是?”
文臻听着,呆了一阵,忽然想起当初燕绥送给自己,又被自己赌气丢下的那把满是机关的小伞。
那伞柄里藏一把小玉箫,她当初还在想,这东西虽然风雅,但是好像并不适合自己的风格,也不是燕绥的调调。
难不成那是燕绥故意的,他在她的武器中藏了乐器,并在乐器上淬毒,是算准了她不会用,而是专门准备给唐羡之的?
他算准了唐羡之和她难免对阵,一旦看见这个玉箫会忍不住拿在手里?甚至忍不住会吹?
这算计也太草蛇灰线了吧?
她清晰记得当初在五峰山,她果然对阵唐羡之,然后那玉箫果然被唐羡之拿去吹了。
所以唐羡之已经中毒了?
难怪当时燕绥看唐五的眼神,那么奇怪。
不过唐羡之看起来体质也很特殊,虽然中毒,但是依旧性命无忧。毕竟他出身不凡,唐家底蕴深厚,他这样的人从小伐筋洗髓,非常人可比。不是那么容易被毒死的。
南燕北唐,这一场斗争,终究只能至死方休。
那少女忽然紧了紧手中铁丝,低声道“让你的人让出道路来!”
唐羡之笑了笑,道“姑娘有点手抖,小心,拿稳了。”
少女的手又抖了抖。
燕绥忽然道“我们不需要你多事,走开。”
那少女脸色白了白,却倔强地不理。
唐羡之却已经十分配合地道“都散开吧。”
前头几十人果然散开,但是季怀庆手下和更远一些的甲胄人们并没有动,唐羡之微微一笑,看向文臻,笑道“你瞧。我也没办法啊。”
文臻笑道“要么就打一场?”
季怀庆冷笑道“这里的人,属于不同的势力,你挟持住谁都没用。反正你我都要留山,不如摆开阵仗,真刀真枪打一场,何必总玩这些女人心计!”
忽然一阵步声急响,十几个黑衣人从另一边的山坳蹿了出来,后来跟着无数密集的脚步声,隐约还有凤翩翩的大喝“站住!说!我们大当家在哪!”
文臻眉头一挑。
千秋盟的人来了。
但她其实并不想引起混战,人数一多,钻空子的人也会多,燕绥想必也是此意,所以看那模样也没通知千秋盟。
但是人还是来了。
而且来得气势汹汹,人数极多。
文臻眼底,前头那些黑影,看似慌乱,其实很有序地向四面八方散开不见,很明显就是故意把人引来的。
文臻忽然对身后燕绥道“叫千秋谷的人回去!”
燕绥把头搁在她肩上,懒懒地道“来不及了。”
文臻顺手揪了揪他头发,恼火地道“唐羡之故意引来的?为什么?”
“大抵又要使坏了吧。”
两人在那里唧唧哝哝,神情自然,唐羡之立在对面,平静地看着。
看着她对着燕绥,便脱下了那总戴着的甜蜜面具,有嗔有怒,有淡淡喜意的嫌弃,有无羁与随意,有她在别人面前从未有过的自然与放纵。
那些连他都未曾采撷过的,叫做自如的花儿。
他垂下眼,脖子前那一根铁丝,抖得厉害,他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他没有动,唇角一抹浅浅笑意。
脚步急响,大批人马转过山坳,当先果然是凤翩翩闻近檀,看见文臻,喜道“大当家!”都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地面忽然一阵猛震,草木簌簌连响,无数马蹄声狂卷而来,人数似乎不是很多,却十分齐整,显见得是训练有素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