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我?你们搞什么把戏去了?你可知她是我徒弟?”
兰旖“什么?!”
唐慕之“她的哨技,我教的!”
兰旖“……吹什么大气,文臻也是我徒弟!”
唐慕之“……什么?!”
兰旖“她的心法,我要教!”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城头上似乎有人发现这边的动静,有灯光远远地要照过来,唐慕之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兰旖倒没想到她会走人,愣了一下急忙跟上,一边跟上一边还道“你才是观音菩萨,居然教情敌拿手绝技!”
唐慕之头也不回“过奖过奖,彼此彼此!”
两人互瞪“哼!”
唐城内文臻又连打两个喷嚏。
特么的谁又cue我了!
……
她此刻站在湖边,对着那湖中小楼倒影。湖边无楼,却有倒影,蔚为奇观。
但她总不能做一回猴子,跳到湖水中去摸那倒影。
在湖水左侧,有一座孤零零的亭子,亭子中有一组青铜编钟,雕饰浑然,古朴尊雅。
这东西多半出现于宫廷,用于征战、祭祀、朝见等雅乐,民间不可用,然而唐家便同王侯,出现编钟也不奇怪。
文臻猜想,这编钟也许就是唤出小楼的关键,但是她一来不会编钟,二来她也不能大喇喇在这唐家中心击打编钟唤人来围剿自己吧?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过去,坐在了编钟中间,手指敲着编钟,叮叮咚咚,敲出了一首乐曲,嘴里还哼着调子。
《幸逢》
一曲还没哼完,身后忽然有人道“此曲平平,莫亵渎了我的编钟。”
背对着他的文臻,了然而又无可奈何地笑了。
随即她转过身去,弯了弯眼,道“怎敢在唐先生面前献丑?只是不如此,想必唐先生也不会出来。”
夜风携霜染月色,有人自一地雪白中走出。
纯黑大氅毫尖莹亮,却掩不住轻绡薄裳,行走间云色的衣袂轻飞,遍地常青的碧叶温柔低伏。
而月色在这一刻亦朦胧,予他颜容三分剪影,依稀是先前隔帘所见的美妙轮廓,山也精致,水也悠长。
唐羡之立在一地冷霜间,温柔注视着她,道“包子好吃吗?”
文臻笑道“这得问别人。”
唐羡之眼色微微一黯,却也只是一笑,文臻自动让出位置,唐羡之也不坐下,立在亭中,解了大氅。
下一瞬,他宽大的衣袖飞出,击在最大的一口编钟上。
当一声声响浑厚悠长,整个湖面都似起了共振,微波粼粼,一圈圈涟漪如月晕散开。
而那湖中小楼倒影却神奇般不散。
这一声前奏后,唐羡之手中已经多了两个玉杵,玉杵敲击青铜编钟,音色更加清亮悦耳,只是也极易碎,但这问题在音律大家手中自然不存在,而编钟三层六十五钟,大小不一,上下悬挂,正常需要五到七人的乐队共同演奏,但唐羡之只一人,立在亭中,时而玉杵击落铜钟声如雨,时而飞袖似云起洪钟,时而飞跃若舞起韶音,那手,那袖,那肩,那肘,乃至那如缎的发,都成了编钟的演奏者,合作无间,和谐共鸣,起一曲浑厚圆润乐曲于天地间。
文臻不由便想起那首著名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而那姿态却如《洛神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所谓不可方物,当如是也。
但她的注意力,更多是在湖面。
从唐羡之演奏开始,前期低音浑厚低沉,湖水震荡,水面隐隐在下降。
中期音调逐渐圆润,整个地面都在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