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疑惑,见了何叔紧张,也不敢问。对不对?”
俩人都笑着点头。
“呵呵,你俩不敢问何叔,那我让我钟叔告诉你,省的你俩晚上睡不着觉。”何书记说完举杯对着老钟头道“叔,给俩孩子讲讲吧。”
老钟头一口喝干杯中酒,以秦钟二人从未见过的语气轻声道“我本来认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就带到棺材里去了,没成想能翻出来,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只是油菜花这一走,有点太快了。”
听到这里,秦钟二人才意识到,“油菜花”应该是个人名,老钟头这两问所用的语气,让俩人感到非常震撼,因为在他俩的认知里,钟爷是个性格直爽、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一刻的钟爷似乎变了个人,都说铁汉也有柔情,男儿也有眼泪,所以,这里头一定有故事。
老钟头嗓门沙哑,一边回忆,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有五十多年了吧?时间太久,有些细节我有点记不太清,有时候晚上做梦都是这些事,有些细节的东西究竟我做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我都糊涂了,你们权当个故事听吧。”
何书记表情变得凝重,秦山海和钟国涛也没说话,三人都盯着老钟头期待着。
一九四一年,抗日战争最艰难的岁月,整个中华大地一片萧瑟,饱受战争摧残,六月份的某一天,在无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日军出动大批飞机轮番轰炸渝城,空袭持续长达五小时,渝城一片鬼哭狼嚎,宛若地狱。
为躲避轰炸,十六岁的少年钟汉生,跟随父母以及大量平民,疯狂涌进城内的大型防空洞,由于人太多,拥挤不堪,踩踏中有不少市民丧生,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平民为谋生路,争相往防空洞内拥入,国民党的宪兵下令紧锁大门,造成防空洞内严重缺氧,洞内人群开始骚动,面临死亡,人们逐渐疯狂,开始拼命往洞口挤。钟汉生的父亲拼命护着妻儿,随着人流往外挤,由于防空洞大门是向内开启,外面又上着锁,所以人群越往洞口挤,门越是难以打开。
守在洞外面的宪兵根本不了解洞内的状况,依旧执行着命令,紧锁大门。
形势越来越危急,防空洞的氧气不断减少,由于缺氧,油灯几乎全部灭了,黑暗中人群的情绪更加疯狂,乱喊乱叫,互相踩踏,前面的人被挤得一排排倒下,有的窒息休克,更多的是被踩踏致死。
为了活命,洞里的人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继续踩着尸体堆往外挤,就这样过了很久,钟汉生的父亲护着妻儿眼看就要到洞口,洞口位置的氧气比起里面稍好,附近人平静了下来,钟汉生一家三口缓了口气。
气还没喘均匀,后面又挤了过来,在人群中根本不由自主的就被挤得左右摇晃,钟汉生父亲依旧勉力紧紧扶着着妻儿,人太多,如果被挤倒,再想站起来的机会不大。
人潮拥来,钟汉生父亲一把没抓住,钟汉生和母亲一起侧着身体,眼看要被挤倒下,父亲拽住钟汉生衣服不撒手,身体侧着用尽全力,硬生生将钟汉生母女推到了墙角,有了墙壁支撑,钟汉生母女得以站稳。
钟汉生看到父亲侧身猛推自己一把,失去平衡就跌落在地,挺了两次身,都没起来,最后被人群淹没,再也寻不到踪影,一声爹喊得撕心裂肺。
钟汉生抱着母亲,倚在墙角,就这样坚持了将近十个小时,
洞门终于被打开,洞内的人群如同破堤的河流一样冲出洞门,这对母子也捡回了性命,钟汉生却从此失去了父亲。
回到家,只剩一片瓦砾,整个城市几乎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呻吟声。
那些被炸死炸昏的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昏的,只要一抬出来,就有人往身上撒石灰消毒,然后往路边一扔,堆起几座小山,惨不忍睹。
母亲带着十六岁的钟汉生,欲哭无泪。
钟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