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佛在上,承载着姑娘们的愿望。
可若是大佛也想许愿,又能该怎么做?向姑娘去许愿吗?
安宁觉得很可笑,那些老和尚看似是为了仙品悟道竹而来,可实际上是要逼她表态,逼迫她以佛印禅子出面,到时候便可以顺势将她绑上禅子的身份,永世不得超生。
看来,那些家伙知晓她在春风城的变化,也开始着急了。
也是。
她都入了勾栏,坐禅百年的枯木也不可能再坐的下去。
安宁看了一眼杜十娘等人所在的地方,转身问面前的男人“松云子,你说道宫能认一个丫头做禅子吗?”
卧松云不语。
禅宗内部选出来的禅子可以是安宁姑娘,可东玄的禅子、人族的禅子、禅宗未来的领袖必须要是男儿身,这是儒释道共同认可的,其中牵扯的是千万年的传承,而非简单的男女之别。
安宁不解的问道“东华元君不就是女儿家?怎么我就不行。”
卧松云说道“夫人是夫人,姑娘是姑娘。”
“夫人……”安宁目露嘲讽“才入门就坐了孀妇,居然也能混个元君当当,说到底,我不明白一个小国的公主怎么能坐稳那东华宫的位置。”
卧松云也不恼怒安宁的不敬,因为她与元君可能是对等的,即使愤怒,也轮不到他来,所以卧松云说道“元君稳坐东宫自然有道宫的规矩。禅子不入法华经转男儿身就当不成禅子,这是佛门的规矩,规矩……乱不得。”
“可什么是规矩?”安宁不解。
在卧松云眼里,安宁像极了书院求学的小姑娘,他手捧书卷,缓缓道“史祖纪言左凖绳,右规距,地以悬,置槷以悬,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昼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
“圆曰规,方曰矩,规者,正圆之器也,规矩方圆之至也。”
安宁听着他的话,说道“我听不明白。”
卧松云说道“世上最简单的规矩,是拿着圆规能画圆而不能画方。”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安宁认真道。
卧松云看着她,说道“佛门的事情也轮不到某来证论,还望姑娘为大局为重。”
“与我何干。”安宁说着,咳了一声,面色不大好看。
她知晓是前些时日压制悟道竹气息所带来的暗伤,打起精神后说道“若我是不守规矩的人呢?”
卧松云沉默片刻,说道“世上没有不守规矩的人,纵是法外之人,总有一条能将其束缚住。”
仙人也好,道天君也罢,哪怕是道宫,也是如此。
他心道禅子还是个孩子,收起了本来的心态,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还需要好好想想才是。”
安宁平静说道“安宁只是一介女妓,当不得大任,入不得法华。”
卧松云还要说什么,可杜十娘和杜七等人已然下山,所以安宁已经没有听的兴致,化作一缕金光消散。
随着她一齐消散的还有那金刚寺中的一个个和尚。
现在的安宁也好,方才的安生和尚也罢,只不过是一缕佛光所化,真正的安宁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春风城。
卧松云听着上方三个姑娘愈发接近的脚步。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安宁的想法,却不能认同这份任性,大抵是任谁都会理所当然的选择成为未来禅宗佛门的领袖,而不是窝在一个小地方的勾栏,做一个角儿。
卧松云觉得自己最近做什么都不顺畅,怀疑他是不是天星西移,所以才一直点背。
杜七也嫌弃他,那有着与太阴元君八分相似、他那位本家的白秦淮也不喜欢他。
卧松云自言自语道“我是道是儒,非道非儒,这一次……便不参与了。”
既然见了一面安宁,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