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时,额头乌青,嘴角淌出血来。
即便阿武禄已失去挣扎的能力,依然怒视图鲁博罗特,似乎跟这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过了半个时辰,巴图蒙克见完阿武禄,让人将其押走,等图鲁博罗特再见到达延汗时,发现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带失望。
巴图蒙克道“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对妇孺撒气……哪怕本汗很厌恶这个女人,也没有杀了她!你明白是为什么吗?”
图鲁博罗特低下头,没有出言认错,显然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教训一个卑贱的女人微不足道。
巴图蒙克继续说道“因为她们不值得我们动怒,我们应该着眼于天下,女人只是私下作为调剂之用……只有当你暂时放下征服天下的野心,才会去看她们,享受温柔对待,不然她们有何存在的价值?”
图鲁博罗特道“儿臣不反对善待身边的女人,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简直蹬鼻子上脸,不除掉她难以解儿臣心头之恨!”说完他扬了扬左臂,上面有一排清晰的牙齿印,好在阿武禄咬人前嘴巴长时间错位,没有使上力,否则非撕下一块血肉。
巴图蒙克微微摇头“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有原因,你不需要想她为什么做这些,你甚至不需把她放在眼里,她激怒你,甚至让你生出恨意,那就代表她成功了。反之,你把心态放平,当她不存在,她反倒会感到失落!”
“谨记父亲教诲!”图鲁博罗特道。
巴图蒙克微微点头“阿武禄带回明军营地的一些情况,沈溪到现在仍旧镇定自若,连为父都被她说动,看来沈溪并不是贸然行事,早在开战前,便已预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出现!”
图鲁博罗特皱着眉头道“父汗之前才说了,不要把女人放在眼里,为何现在又要采信她那些胡言乱语?”
巴图蒙克看着刚命令怯薛军禁卫挂起来的地形图“这是为父根据时局做出的判断,并非仅仅只是她臆测之言……你一定要沉下心来,今晚就要发起对包围圈中的明军的第二战,你该把心思放在兵马调度上!”
图鲁博罗特问道“深夜作战,我们会有优势吗?”
“嗯!”巴图蒙克点了点头。
“姑且不说明人少吃肉,多有夜盲症,只说当前局势……明军的防线的确很完备,在河滩平缓之地,都能构筑起数道掺杂壕沟和沙土袋的阵地,而且似乎他还不怕计划为我们所知,那也就是说,这几道防线肯定有蹊跷……不过,无论沈溪是否做好准备,我们都要趁着夜色掩护杀过去,因为只有夜里他们的火炮和火铳才会失去准头,汗部勇士的生存几率也会大大提升。”
图鲁博罗特却摇头“我依稀记得,当初亦思马因也是想趁夜攻陷土木堡,但最后的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么乐观。”
“你偏执了!”
巴图蒙克道“当你心中有了执念,就不会听从旁人的建议……难道为父想留在这里跟沈溪死磕?可是不灭了他,如何保证草原长治久安?这一战,还是由你来指挥,不过这次为父要让你打头阵,让所有人都知道为父拿下此战的决心!”
图鲁博罗特听到这话后不由非常惊讶,突然意识到,父亲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居然拿儿子的生命进行冒险。
巴图蒙克叹道“不要以为为父要送你去死,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继承为父的雄心壮志,如果你连眼前的一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为父一直保你的性命又有何用?你且放心,就算你出了事,你的儿子也会继承汗位,你现在必须要证明你有资格来继承成吉思汗的霸业!”
……
……
图鲁博罗特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不知道巴图蒙克是否有惩罚他的意思,但他知道这次要面对的困难非常大,就在于沈溪这个人深不可测,连带着他带兵把守的阵地也变成了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