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孤证不立,多去扛几包盐出来,本官也想看看这广州地面上的私盐是什么光景。”
陈怀经跟同行的人对视一眼。
沈溪上来就给这些盐定性为“私盐”,倒好像是在暗中帮盐课提举司遮掩,但盐是被沈溪查获的,沈溪显然不会这么好心为他们开脱。
士兵又去搬了有几十袋盐出来,沈溪拿出一把匕首,直接走到一袋盐前面,一匕首捅下去,破口处开始洒出白色的盐巴。
下面有士兵用布袋兜住,沈溪接连捅了几个盐袋,所出来的盐都是白色的晶体,而且颗粒细致均匀,没有私盐的粗糙感。
沈溪捏起盐在嘴边尝了尝,点头道“不错,都是上好的海盐。把货栈掌柜叫来!”
不多时,三名掌柜被人押送到沈溪面前,跪下来磕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沈溪抬起右脚,直接踩在盐包上,手里握着匕首,皱眉道“本官还没问你们话,你们喊什么冤枉?说吧,你们货仓里的盐,是官盐还是私盐?”
三个货栈掌柜脸色都青了,他们宁可不回答,因为无论是官盐还是私盐,都有罪,却听陈怀经喝道“好你们这些个奸商,居然敢走私私盐,罪该万死!”
沈溪却摆手道“陈提举也不能过早下定论,听听三位掌柜怎么说。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一名五十多岁的货栈掌柜,马上磕头道“回大人,我们货仓里的,的确都是私盐,请大人赎罪!”
沈溪把手放在耳边,作出招风耳的架势,问道“这位掌柜说的话本官没太听清楚,你货栈里少说有三四千包盐,你再说,是官盐还是私盐?”
两害相权取其轻,那货栈掌柜看了陈怀经一眼,道“回大人,是私盐。”
“啪!”
沈溪一拍手,点头道,“这广州地面上的奸商果真胆大妄为,居然敢明目张胆买卖私盐,而且一次就……等等,让本官算算,这三四千包盐,差不多有一千小引了吧。灶户夹带一斤盐出盐场,判绞刑。陈提举,这民间私运私盐,当如何判决啊?”
陈怀经迟疑了一下,恭谨行礼“回大人,按照《大明律》,贩运私盐,杖一百,徒三年。”
沈溪皱眉道“罪行这么轻?如何能服众……等等,《大明律》中可有规定贩运私盐的数量,以数量多寡来定罪之高低?”
陈怀经摇头道“未曾,运一斤,与运一船,并无差别。”
沈溪有些遗憾地说道“看来还是陈提举对《大明律》比较熟悉,既然这位老掌柜承认运的是私盐,那就先过去打一百棍,徒刑三年。”
“饶命啊……”
那掌柜本来就年老体弱,如果一百棍子打实了,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但沈溪一声令下,那些兵丁可不懂手下留情,直接把人拖走,到了一边,开始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毫不留情。每打一棍,那老掌柜便呼痛一声,打了五十棍之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沈溪摆手道“年老体迈者,不用一次打死。留着半条命,回头再打。”
“得令!”
士兵把半死不活的老掌柜给拖了回来,在场的人见到这老掌柜脊背和屁股上血肉模糊的惨状,心里都有些发怵,心想要是这五十棍子打在自己背上和屁股上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沈溪又看向第二名掌柜,这人比较年轻,只有三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养尊处优惯了。沈溪笑着问道“你货仓里储放的,莫非也是私盐?”
“大……回大人,是……是私盐,小人只是运些盐混口饭吃,还请大人赎罪。”这年轻掌柜嘴上在跟沈溪求饶,目光却看向陈怀经。
沈溪其实早就知道,这是陈怀经的小舅子,也是港口三个货仓的正主,至于另外两个掌柜只是跟着他混饭吃。
陈怀经开口道“沈大人,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