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一看这情形赶紧提醒“大人,对岸可都是我朝兵马,您这样擅自开炮……是要杀头的……”
“调整仰角!”
沈溪不理会宋书聒噪,命令炮手将炮口设为四十五度角,其他暂时顾不上,就是冲着最远的距离放炮。
根据张老五目测的情况,两边河岸相距约十五六丈,刘大夏的中军所部有六七十丈的深度,只要火炮能射出去一百丈远,也就是大约三百余米,那就一定会砸在空地或者是鞑靼人头上。
沈溪手下这群炮手在京城时便接受过正规训练,再加上昨天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战,经受了实战考验,调整起来不慌不忙。
等一切准备好,沈溪把旗子一落“放!”
“轰轰——”
火炮齐鸣!
十门佛郎机炮几乎是同时发射出炮弹,炮弹在空中发出一股淡黑色的青烟,飞过榆溪河对岸的明军头顶,往远处落下。
“轰隆隆——”
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但效果如何尚不得而知。
一轮跑放完,沈溪没有马上下令开炮,等对面的旗语。
若这一炮落点不错,那刘大夏肯定还会下令开炮。
……
……
榆溪河北岸战事已经进入白热化。
随着大明军队从方圆阵改成衡轭阵,士兵们不太适应这种兵力较为分散的扁平阵型,被鞑靼人接连冲锋几次,阵型再次向河岸挤压,沿途留下一地的尸体。
此时就连刘大夏的帅旗距离交锋的第一线只有一百五十余步。
“轰轰——”
南岸突然传来几声轰鸣,但在这种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中间,声音并不明显。
“轰隆隆——”
随着炮弹落地,前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一阵硝烟弥漫,鞑靼人的骑兵队伍发生一阵混乱……当然这混乱并不是在交锋的第一线,而是在后方,所以前面的鞑靼人依然在进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生疑惑。
“怎么回事?”
一名大明边军的盾牌兵一边发问一边把手上的盾牌举起来,阻挡从前方射来的密集箭矢。而在盾牌中间,列于第二排的长枪兵举着一丈三尺的长枪(约莫四米左右),使劲向冲过来的鞑靼骑兵捅了过去,把那个正回头观望的鞑靼骑兵给挑下马来,随后其他几个方向各伸出一支枪尖,将那鞑靼骑兵捅死。
刚立了功的长枪兵舒了口气,站定后望了一眼,用一口川音说道“好像是这些龟儿子的后营,莫非是我朝援军到来?”
既然能让鞑靼人身后出现混乱,那非是有援军不可。
眼下所部已经没有退路,守在河边无异于等死,若是大明援军从敌人后背攻来,那就不仅不用死,而是要反败为胜。
此时又是几个鞑子重骑兵挥舞马刀冲了过来。
“顶住!”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士兵们被激发出强烈的求生。
刘大夏这阵势有个好处,就是最大程度杜绝了士兵的撤退,背水一战的精髓就在于此,身后就是冰冷的河流,面前是敌军,不成功便成仁。
“杀啊!”
大明官兵继续与鞑靼人展开厮杀。
此时刘大夏在马上也感觉到刚才那一轮火炮覆盖的威力,面前的压力骤降许多。
“大人,只射了一轮炮,似乎无以为继。”探马刚刚因为南岸的大明援军放炮而欢欣鼓舞,却因没有后续炮火跟上疑神疑鬼,惶恐不安。
“下令,继续挥动小旗,不要停!”
因为前面的官兵被鞑靼人的骑兵逼迫得太厉害,面向北边的长蛇阵再次向南移动了十几步,刘大夏直接从马上被挤了下来……他到底不是壮年,双腿不那么强而有力,六十多岁的人了,能骑上马上都不容易,夹住马腹谈何容易?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