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将此行,确保能全身而退?若是不能,岱愿与恩将共进退。”即便知道初阳有本事在身,阅山也相信他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但心中还是免不了有所担忧。
“愿与将军共进退。”赵番周备也一同言道。
“我若想走,他便有万军在场,也留我不住!尔等不可虑我而不顾了我家人安危。”初阳摆手示意众人安心。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拿不定主意了,最后各自在心中斟酌许久后才能放心答应,并不做耽搁抓紧告辞回家收拾行装去了。
初阳回房叫过了文颜诺、萧云、刘熏与安宁姐妹,对她们五个人说了自己的安排,五个人倒是觉得去到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跟着初阳,天涯海角也去的。
当晚又带着三妻与安宁姐妹去往了仲德等人家里,把他们聚在一起后又详细说了一遍退走的计划,结果与预计的相差不大,仲德与郭威夫妻不用说肯定会跟着初阳走,可是郭乾、郭用、程原等人表现的兴致却不高。
初阳疑惑提问原因,三人相互对视了片刻,郭乾率先发声道“历年来在冷州与魏国抗衡,早已疲倦,现在晚年,不愿奔波,贤侄自管自走,勿担忧我。”
初阳看向郭风、郭宿两人,想让他们劝一下郭乾,可二人只与郭用一起笑了笑说道“我与父亲(大哥)如出一辙。”
见初阳视线过来,程原笑道“愚兄已成废人,所谓落叶归根,只愿死在乔州内,不愿亡在他乡处。”
初阳心慌再三劝阻,可几人死活不走,最后郭威叹了口气打断了他道“他们不走便不走吧,我儿也莫再强求。”
既然义父都这么说了,再看他三人眼中散发的神情,明显是发自肺腑的不想再走,最后初阳也只能收声不提。
吃过晚饭往家中走时路上刘熏问道“两位伯父与程大哥不走,为什么夫君不再劝劝,万一赢胜起了加害之心,该当如何?”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言语相劝让他们去了,可接下来几十年也一定不悦,在外烦闷不如在家快乐,而且只要我走了,赢胜就绝不可能再伤害他们,而且为了笼络天下人心,他甚至会对伯父他们以礼相待。”
回家一夜收拾,直到子时过后才算妥当,一夜无话相拥睡下,到第二天起来初阳准备出发,三妻看着初阳的眼中泪花涌现,初阳上前逐一安慰,最后玩笑一样说了句“在天断山脚下等我,带你们去见公婆。”
有这一句话出口,当场叫几人破涕为笑,刚才对初阳安危的担忧,在这一刻也全换成了新媳妇见公婆时的紧张。
初阳哈哈大笑着拉过三人逐一亲吻,在她们耳畔说了句“我走了。”随即扬马鞭奔驰而走,三女拉着安宁安静在后方目送。
辗转反侧去到郭乾、郭用、程原等人的住处,在每人面前再三叩拜,洒泪分别。
出城门不到百丈时突然勒马停住,往后方看了片刻又转身回了城内,买了不少元宝蜡烛往公墓而去。
先往卢航墓前祭拜,继而子徽、秋卢、朱康坟前逐一拜过,他在坟前言道“天下归秦,已不容我,欲往东归,恐不再回,再来拜过,不至黄泉,再不相见。”
对每人墓前三跪九叩后才肯起身离去,即便最后的观泰墓前,也如此祭拜。
风餐露宿终于赶到了昌阳驿站之内,在里面住了两天,第三天宴席开始前朝廷来人把初阳接走,一路入到昌阳宫外,有人检查了初阳全身,并没有找到丝毫利器后才放他进去。
看着毫无变化的昌阳宫,初阳不自觉泪如雨下,一路到了乾央宫前,在殿外等待时看着刘槐上吊自缢的横梁,初阳早已泣不成声。
现在乾央宫内外站着的所有人都是秦国臣子,但他们都没有任何要怪罪初阳的意思,不为别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对先主的忠义。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