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出,收回,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但这种兵戈阵形,却让秦轲忍不住想到小时候所亲眼见证的战场,往事纷纷抬起了头,一时间人头攒动,拥挤、闷热。
“怎么了?”秦轲感觉到阿布突然动了,他有些疑惑地道。
阿布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我不跟着你也走不了啊……秦轲苦笑着想,微微转头,他看见诸葛宛陵那意味深长的笑。
秦轲怔了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丁墨站在王玄微身后,眼神复杂。他本是王玄微的左卫,本该拼杀在最前面,但入陵墓以来,他看管着高长恭的长枪,谨慎地防备着高长恭的异动,这一路上,竟然是没有他出刀的时候。
巨蟒很强,黑骑这一仗自然打得十分吃力,就算他们以残余的十八人组成了鱼鳞阵,配合配合弩箭马刀,抵御住了巨蟒的进袭,但也仅此而已。
巨蟒是野兽,谁也不知道它们的体力能够持续多久,但人终究是会疲倦的,何况墨家黑骑这一路上损耗颇大,再过一些时候,只怕他的这些战友们必然会有损折损。
这一路上,黑骑死了不少人,那些都曾经是跟他在一口锅里吃饭,一起纵马奔腾的生死兄弟,想到那些熟悉的脸不会在出现在酒桌之上,他心里一阵抽痛。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自己身处此处同样是在为王玄微尽忠,而非临战脱逃。
“战场上,竟是不得不拿着生死兄弟们的性命做赌注啊。”丁墨喃喃道。
而后他猛然抬头,眼神刚毅,大声呼喝“锋矢阵!”
这是墨家研究出的阵形,每个黑骑在入伍之时,都必须彻底打碎自己的个人尊严,让自己彻底融入到整支队伍之中,不分你我,由此,才能宛如一体同胞,配合无间。而这些阵形也在这样的过程中,彻底烙进了他们的骨髓里。
鱼鳞阵虽然防御如铜墙铁壁,但进攻力不足,无法破开巨蟒的围攻。但锋矢阵却不同,当鱼鳞阵变阵为锋矢阵的时候,整个兵力会在前方集合,整个队伍宛如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直插敌阵。
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叶王和独角巨蟒仍然在后方虎视眈眈,而王玄微仍然无法从控制玄微子抽出身来,他必须破开这宛如铁笼子一般的局势!
刀光交织成了可怕的绞杀场,黑骑的长刀割裂开了巨蟒的攻势,在此刻竟然是无可阻挡,真正变成了一根离弦的箭矢,直直地攻了过去!
“累不累。要不要换个人帮你拿着?”这时候,丁墨的耳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高……”他猛然地按刀转身,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佝偻着身子颤抖起来。他连忙去护着手上的长枪,但只是眼前一花,他手上的精钢长枪已经落到了高长恭的手上!
两位持刀架在诸葛宛陵脖子上的黑骑看见这情形,顿时一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高长恭竟然会当着他们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不在乎诸葛宛陵的性命?
而高长恭持枪而立,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随之一变,从那个喜欢插科打诨说点玩笑话的闲散人,骤然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名刃。一点寒芒在枪尖闪耀,他转过头,虽然嘴上仍然带着和煦的散淡的笑,但当他的眼睛游离过他们身上的时候,却好像一把钢刀,深深地插入了他们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