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霖不知道,自己母亲正在纠结一顿饭应该吃多少的问题。
只以为魏莲花是惦记她说的礼物。
此时见魏莲花将饭吃完,王艺霖快速跑出屋子从外面抓了些东西回来。
走回房间,王艺霖小心翼翼拉过魏莲花的手,将东西放下:“阿娘看看喜不喜欢。”
小手划过魏莲花的手心,引得魏莲花微微蹙眉:一个小孩子的手,怎么会这么粗糙。
王艺霖的手没有丝毫小孩子的柔嫩,粗糙的如同砂纸。
手背更是如同干裂的土地般,连纹路都是一块一块的。
许是常年捡垃圾的原因,王艺霖手上长了些癣。
上面涂着一种绿色的药汁,导致王艺霖的手裂开一道道血口子,看起来有些渗人。
这不应该是一个孩子的手。
魏莲花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没想到竟比那孩子还要白皙细腻些。
魏莲花:“...”虽然她很不喜欢孩子,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看小崽子们受苦。
说出小崽子三个字后,魏莲花吐出一口气,心情忽然好多了。
什么孩子孩子的,听起来就像是落在身上的害虫。
还是小崽子说着顺嘴。
王艺霖一直紧张的盯着魏莲花的手,或者说,是盯着魏莲花手中的三个彩笔头看。
这三个彩笔头,一个橙色一个蓝色,一个绿色。
都是只用到一半就被人丢进了垃圾堆。
她当时一眼便看到了,当即用脚踩住,想着回家拿给她娘。
有两个小男孩想过来抢,还被她狠狠的打了一顿。
她娘每天都拿个棍到处撅,大家都说她娘疯了,可她却知道,娘其实只是想要画画。
可惜她家穷,连写字的铅笔,用的都是别人不要的笔头,更不要说彩色的画笔。
魏莲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这三根拇指长的笔头,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她喜欢画画么!
就在魏莲花疑惑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莲花,不是爱不爱,是你真的配不上我。”
“我叫博远,你叫莲花,你看,你连名字都配不上我。”
“喜欢吃牛排,看芭蕾舞,写诗,你喜欢下地干活,做饭,挑粪。”
“莲花,我们不可能的,我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将来一定会被外人耻笑的。”
“莲花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要再找我,给我留些脸面。”
“你知不知道,和你这样的粗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马上就要窒息了。”
“每当想起你用碰过那些污秽之物的手捧在我身上,我就恨不能将自己身上的皮都撕下来...”
无数的话纠缠在魏莲花脑袋里,魏莲花抓脑袋的手更重了些。
好想,好想,好想扒人的皮啊!
屋中的几个人只看到魏莲花不停的抓着后脑勺,却不知她此时危险的想法。
看到魏莲花的动作,王艺霖赶忙去扒拉他妈的脑袋:“痒么,是不是生虱子了。”
魏莲花:“...”你全家都生虱子了。
将魏莲花的脑袋彻底翻了个遍,王艺霖终于松了口气:“没事,应该是后脑勺留了疤所以会痒,我一会去村公社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药膏涂一涂。”
不过她娘真结实,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就自己愈合了呢!
目送王艺霖出门,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墙角的魏石头忽然开口:“既然来了,就是缘分,我们什么都不问,你看好我们什么都可以拿去,但以后要对艺霖好点。”
魏莲花疯的早,王艺霖或许不知道她娘亲当年什么样。
可魏石头和吴巧凤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