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哪还有不通透的。
那负荆请罪真个就是负金请罪咧!
若无金,便有罪。若有金,便无罪。
官府都避之不及,镇江无有城墙可依,众士绅富户家财纵是万贯,于魏阉眼中也不过是小儿持金。
于是,为自保,余人见状,再不敢迟疑,唯恐落个虎狼上门“保管”家财下场,遂纷纷纳献巨款,称向魏公负金请罪来了。
有报称献银千两,话音未落就有报称献五千两的,不及众人反应,献万两者已然叫出声来。
场面之乱,之荒唐,只如拍卖某物,价高者得。
魏阉于场中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只待听到哪家献金又创新高时,方向那家看去,亦不言语,只微微点头,目中充满鼓励。
随着气氛活跃,士绅富户踊跃请罪,捐输银两屡创新高,魏公脸色方才和缓。
待听某家不仅愿献银一万六千两请罪,更欲与公公的海事特区建立长期贸易合作关系,魏公也为之激动,当即手书“贾老爷是个好人”一条赐下。
随着贾家得赐书,现场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负金数目也越来越多,最高价者赫然就是那曾得罪过魏公的胡家。
该家报称愿献银三万两以供公公及兵马开销,除此,愿在特区设立商行,并牵头组织成立江南商会镇江分会,以响应和支持公公海事大业。
魏公有感胡家幡然悔悟,悬崖勒马,于是赐书“胡老爷也不错”,尔后竟当着众人面上前握着胡仕海的手勉励几句,更于其耳畔低语数声。之后便返回场中,扬声于众人道“原先咱一直以为这镇江城中的富人们都为富不仁,不愿替陛下,替咱家分忧,也不愿替朝廷出力,今日看来,才知传闻有误……镇江好,镇江的人更好咧!”
“魏公公好!”
人群中有机灵之辈不失时机振臂呼了一声。
魏公公听后晒然一笑,示意众人莫要说话,续道“虚话客套话,咱也不多说了。咱虽是内臣,但也是读书人,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咱别的不能保证,但凡是今日踊跃向陛下海事大业踊跃捐款的,等海事有成,咱家必一一回报!”
事后统计,魏公公计得镇江城士绅富户献银三十四万两,比之强索镇江府的黄金万两还多出了二十四万两。
此让魏公公由然感慨,江南豪富,诚不欺咱啊。
命左右送众好人回城顺便取金后,公公来到帐中。
帐中,胡仕海略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魏公公为何要特意留他下来单独召见,暗道莫非自己出了三万两,这魏阉还不肯饶过他?
如此一想,不由更是紧张。
公公见了,自是摆手笑道“胡老爷不必紧张,咱家单独找你来,却是有桩富贵要于你咧。”
“啊?”
胡仕海茫然不解,不知这富贵从哪而来。
公公也不急着说,吩咐左右上茶,尔后端起茶碗吹了几口气,慢饮一口,方抬眼看那胡仕海,淡淡道“不知胡老爷可曾听说过蒙古铁木真的宝藏?”
说这话时,公公脸上有些许神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