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此,正在赶来的路上。”
忆之呼出了一口酒气,又坐起,将靠枕放在膝上,拄着下颌说道“那你为何又要打扰我们,你瞧瞧,你一来,女孩们都敛气屏息,话也不敢说,笑也不敢笑了。”
吴皞道“臣下是怕,这群女孩儿不知轻重,规矩,浑闹伤了姑娘。”
忆之不觉怔了怔,问道“你来多久了?”
吴皞笑道“从姑娘抚琴,要弹唱汴京名词,晏夫子的《踏莎行小径红烯》时,便在殿外听候了。”
忆之心内一颤,一时无言以对,端起琉璃杯,吃了一口葡萄酒,须臾,才笑道“原来这首词叫《踏莎行》……吴先生会唱吗?”
吴皞笑道“晏夫子的词广传海外,又怎么不会呢。”
忆之抱起琵琶,拨弄琴弦,倏忽,两眼射向吴昊,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两位联手弹唱这一曲?”
吴皞作揖道“臣下不敢。”
忆之歪了歪头,又握起了琉璃杯,说道“那就算了。”
适逢元皞阔步入大殿,众人对他行礼,忆之见了元皞,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你快来,这些女孩跳舞真好看,快一起来看。”说着,伸手去拉他。
元皞见忆之衣饰明艳,鬈发微乱。又两眼星饧,脸儿绯红,抹花了胭脂,手里还端着一杯葡萄酒,别有一番风情,一时想怒又不忍怒,只能由她拉着坐下。
忆之又喊起舞奏乐。
教坊司里的姑娘有一多半都是新近的,几乎没有见过元皞真容,纷纷起了念头,随着笙歌卖力舞了起来。
忆之笑望着元皞,说道“你瞧瞧这些女孩,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偏你不知趣,白放着虚耗春华。”
元皞伸手搂住忆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疼地她蹙眉,才说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和别的女人亲近,你才高兴。”
忆之愁颦,扬着嫩脸望他,说道“这是醋话,越不想你与她们亲近,才越拿话刺你。”说着,往他怀里靠去,元皞笑着将她搂紧。
忆之又轻声笑着问道“我好看吗?”
元皞凝视着忆之,笑道“好看。”说着,又低声补充道“非常好看。”
忆之开怀地笑着,又去看殿内欢歌鼓舞。她看了一阵,偷偷扫了吴皞一眼,只见他跪坐在下首,垂着头听候,不知如何作想,心中渐渐有些不安,遂靠着元皞,打了个哈欠,朦朦胧胧就要睡去。
元皞见她沉酣,鼻息进出皆是酒气,将她打横抱起,送回秘阁。
却说忆之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曲折手臂作枕,在绣衾里出了半日神,复又起身,麦提亚进殿服侍,忆之瞅了她一眼,貌似无意,问道“方才可有人来谒见兀卒?”
麦提亚道“有。”
忆之还想再问,麦提亚打断道“姑娘太心急了。”
忆之不觉怔住了,一时无言以对,讪笑道“什么?”
麦提亚道“姑娘太心急了,容易露出马脚。”说着,两只眼睛射着忆之。
忆之心内一惊,问道“你到底是谁?”
麦提亚腔调一变,不再带着回鹘的口音,说道“姑娘不必惊慌,我是赏金猎人,富良弼提刑官任间直用的密探,后来,富先生高升,将我转托给了韩玉祁韩先生。”
忆之瞅着麦提亚,不敢掉以轻心。
麦提亚见忆之疑心,又轻声说道“我跟了富先生三年,一直在暗处,姑娘不认得我,我却认得姑娘。姑娘下落不明时,富先生托人相告,请我助他寻你,我却发现背后有人要害他,是我助他脱身,也是我助他潜入地下城,只可惜,慢了一步,没能救到姑娘,还险些害他命丧黄泉。”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姑娘知道实情了吧,一切的起因,只是为了那张并没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