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多年来沉迷于酒色,将皇帝的身体亏空了不少,他这声音听着明显底气不足,但是天家威严还在,加上本来就在气头上,慕容思这厚重的一声怒响,顿时响彻的整个大殿。
“烟梧十一城,真是个好地方,现在那里的百姓日子过的好了,慕容羽反而不念着朝廷的恩德,不肯上交粮食也就罢了,还敢向朕来请旨,要替他查清楚藩地的流言。”
“他自己没有本事管理得当,现在却来指着朕。莫不是朕把这藩地交给他了之后,还得要朕来多费心吗?朕成了专门给他们扫平麻烦的帮手了。”
这话说对也对,说不讲理也是不讲理,当初慕容思便是嫌弃这烟梧十一城气候不好,水土又差,就像个丢烫手山芋一般,交由慕容羽去解决。
但是纳粮的时候,慕容思还能记着藩地属于自己的疆土,这下需要朝廷帮忙了他又退缩,不肯动作,果然是小气至极。
而除此之外,慕容思心情烦躁还有另一个原因。前些日子皇子跟丞相公子为了韩家的小姐大打出手一事,已然成为了京城里的笑柄。
那韩家姑娘名节一事还好解决,她本来就与丞相公子有些眉目,大不了赐婚完事。可这么一来,不就预示了自己的皇子无用,连个女子都抢不回来,未免太丢天家脸面。
再者,丞相公子动不了,那韩家小姐也不好处置,一来没有名头,二来,慕容思向来忌惮慕容羽。不仅因为慕容羽是各地藩王最有威望的一个,而且骁勇善战不输朝中大将。
即使现在被分派到了最差的藩地,慕容思也依旧不好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传言慕容羽对他的王妃有些在意,这韩家又是厉王妃的娘家,保住了韩家,才能更好地挟持厉王府。
而如此盘算了之后宫中的皇子被打,就只能这么忍气吞声的忍下了,两点运气都不敢发现,实在是有些憋屈。
就算这三皇子并不是慕容思最宠爱的儿子,这件事情传出来了之后,他的脸上依旧也没脸。如今就指着恶心一下慕容羽来开心开心,结果反而被对方给挡了回来。
慕容思越想越气,几乎想再在奏折上面给补个几脚。但是皇帝看的东西总不可能让它这么脏下去,边上的小太监就赶着捡起来,德全也凑过来劝着。
“陛下息怒,这倒也不是厉王故意给您找不痛快,这是,确有其事啊。”
“朕的旨意才刚到,哪来的这么多人就知道了借机闹事。”慕容思冷哼一声,只觉得此事完全是不可能。
要只是普通的乱也就罢了,慕容羽这奏折上面明摆着写清楚了,是为了纳粮一事引起众怒,这么多流民才赶着来发泄不满。这可不就是明着说皇帝的旨意强人所难吗。
“陛下,您一早就把这打算告诉丞相了,满朝文武也都知道。藩地那边虽然远,但是打听起来也不难。”德全弓着身子,就怕慕容思要是一时怒起发作起来,什么旧情都不顾了,为此,他语气还特意说的委婉些。
想他一个大内总管,不论在那个大官和皇子公主面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会却要如此胆颤,可见慕容思此人究竟有多难伺候。
“再者,流民已经追到界山了,界山那边过来的折子放了几天,只是您身体不适没来得及看。眼下厉王都求到面前了,陛下就算不管他,界山总是朝廷的地盘,要是不闻不问,唯恐引起百姓的揣测。”
“界山自然要管,多派兵马过去,只要那群刁民敢动手,就一并抓了,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慕容思翻了个白眼,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
与此同时,便有打扮艳丽的宫女送了茶盏和点心过来,放在空空如也的石桌上。
慕容思捻起一颗枣子放在嘴边,也不急着吃,只想着自己反正已经派人过去了,藩地如何便与自己无关,慕容羽再有别的花样也无话可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