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外头的声音一片嘈杂,惹得张奉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奉玉才刚好不容易夹起了一颗肉丸子,就被他这番话给惊的掉回了盘子里。
“顾公子方才那般担忧又是这样的迫切,最后只是担心自己要绕路送世子爷他们回去?”
“这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像我这么家财万贯的富商子弟,晚上走夜路是很容易被打劫的。”
顾泽远面对张奉玉的疑问,丝毫没有任何窘迫的情绪,反而惆怅万千的点了点头,一起望他能够体谅自己。
“这,下官任职藩地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这种事,就是齐员外的公子,不也是时常在外面浪荡,也从未发生过什么打劫或者报复,顾公子何故有此担心?”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正常,但是细细一想,顾泽远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侧面的怀疑自己对此地的管理问题吗。
张奉玉虽然一向性子都是不争不抢,不骄不躁,但是面对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怀疑,他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二的。
“这怎么能够一样?”顾泽远皱着鼻子摇了摇头,又用自己的酒杯向他敬了一下,张奉玉抬手与之回礼。
“齐公子是何等样人,就算抢了他,他身上的钱也早就被花销在街头柳巷了,而做这种事的人又不敢特意声张,自然不会追到家里去,可我就不一样了,”
最后一句话,顾泽远特意加重了语气,以表达自己的骄傲之情。
“我可是满城文明最正经且风雅的富商公子,追到我面前来的,我只有可能多给一两段,然不会叫人空手而归。也就是这样柔软的性子,叫我在城里平白受了多少欺压。”
说着,顾泽远竟然还想要抬着袖子擦拭眼泪,可惜他低声抽泣了几下,依旧不见半点水滴渗出,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张奉玉梗着脖子回头抬望着他,面对他的这副惺惺作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在下才只能尽量的四处躲避,张大人怎的还笑话我这无奈之举。”
“行了行了,”张奉玉眼角一抽,赶紧摆手,让他止住这样膈应人的动作。“不就是不想带着两个醉酒的人吗,用得着说这样多的话,寻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得亏世子爷他们二人现在无事,就算一会儿喝醉了,想来也不会有多严重,本官自会把他们平安送回去的,顾公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这怎么可行,再怎么说世子爷也是我的至交好友。”顾泽远抿着嘴巴,像是还有别的话要说,张奉玉刚才就被他烦得不行,这下又看到他的这副情形,当即气的皱着眉头。
顾泽远给他一吓,连忙退避三舍。“知道了,那就有劳张大人了,张大人请自便,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就请开口。”
“公子别再来打扰本官的清净,本官就要谢天谢地了。”张奉玉眯着眼睛又嫌弃又烦闷地看着顾泽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才终于能够安静的享受一下这难得热闹的宴会。
又过了好一会儿工夫,外间的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喧闹之声也渐渐平息了不少。慕容羽站起身来往外头望了一眼,将手背在身后,与韩玉凤一道回去自己的院子,并宣布宴会结束。
堂上外间的人纷纷散去,今日一直安分守己的慕容胤特意往慕容麟的方向瞥了一眼。慕容麟和封潇月二人脸上都带着醺红,但是眼神十分清明,就是身子有些微微摇摆,看着是喝了个半醉。
慕容胤皱着眉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愤愤不平的从侧门出去。
张奉玉帮着送外头的人一一离去,顾泽远方才话说的那么罗嗦,这会倒是很讲义气,一直跟在旁边相助一臂之力。
“行了,现在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至于杯盘碗盏什么的有王府里的人收拾,顾公子要是急着回家就先走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