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道“国公,此事与世子无关,是我辈等不下去了!正因为等了一冬,所以我们不能再虚度光阴。兵贵神速,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蒲山公已经过了方山,若是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岂不是贻误战机,把大好天下拱手送人?”ii
刘文静随后出班附和“正是。我晋阳数万精兵操练多日,不就是为了争夺天下?总不能因为裴长史和二郎未归,就空耗在此?晋阳积粟再多,也有吃完的一日。若是不能攻取长安席卷天下,我等坐困愁城,岂不是死路一条?”
李渊摇头道“二郎不过这几日就可回来,总不至于差了这几天,局势就败坏如此。何况……”
他话音未落,一员武将抢步而出,此人身高声昂,说话如同炸雷。“国公,二郎既然这几日就能回来,我们又何必等他?裴长史那几千人马须不是摆设,王仁恭胆量再大,还敢和我们翻脸不成?再说二郎不是个娃娃,不用人等着伺候,国公在不在晋阳又有什么关系?至于夫人的病自有郎中料理,何必国公分神?何况我等追随国公,便已然泼出性命。难道我等舍得性命,国公却舍不得妇人子嗣?”ii
说话之人名为段雄,其父段偃师曾任太原郡司法书佐,与李渊也有些交情,因此段雄算得上李渊子侄辈的人物。其少年无赖,靠着一身气力武艺很是闯了些祸事。大业天子征高丽时,他也随军出征,虽未曾立下什么显赫功劳,却也见识了战阵也结交了一班有气力不怕死的伴当。后来便靠着这些伴当帮忙,拉起千把人马到晋阳归附李渊麾下。
既有两辈交情又自带了一支军马来投,段雄平日里便很有些跋扈,乃至在李渊面前于尊卑也不在意。加上他又是个混账脾气,说出这番话也不例外。
不等李渊发作,温大雅抢先呵斥道“何等样人也敢胡言乱语?还不回班站下!”随后又对李渊道“段雄言语虽粗鄙不堪,但是心思总是好的。国公爱惜夫人我等心里也有数,只是夫人素来贤惠,想必也不希望国公因私废公。再说长安城内多有良医,攻下长安慢慢寻觅,不愁没有神医为夫人诊治,这样对夫人不是更好?”ii
李渊摇头道“我不怪段雄,可是让我出兵,也是不能。不怕诸公笑话,我如今六神无主,纵然出兵也拿不出章程,长安城城高壁厚,更有黄河天险,并不易攻取。此时出兵怕是有败无胜。”
段雄却是又大叫起来“我等投奔国公,便是等着破长安攻洛阳夺取天下!若是国公无心进取,我等何必在此空耗时光。如今天下群雄并起,凭我们这身本领,何处不可去?国公请给句痛快话,若是不肯出兵,我等不如就此散去,还能为国公省些钱粮!”
此言一出,其他武将也纷纷附和“不错!若是国公不肯出征,我等厮杀汉留在此间又有何用,不如大家散伙!”
李渊见众将发作起来,面色也是一变。猛然间抓起面前一方“虎威”,用力朝公案上拍下。一声闷响之后,众将同时闭口不语,便是段雄也不敢再多说半句。ii
坐镇晋阳统率数万精兵的雄主终究不是暗弱之人,仁厚更不等于可欺。李渊用手指着众人道“尔等莫非要造反不成?谁想走的,便将兜鍪除下,送到某的公案之前!我倒要看看,谁不想当我晋阳的军将!”
众将没人敢言语,也没人敢有所动作。大家闹的目的是求功不是送死,谁这个时候摘盔岂不是自寻死路?众将偷眼看向文臣,等着这帮笔杆子开口。
“国公息怒!”刘文静连忙上前行礼。“众将失仪理应问罪,但是事出有因,且是一片忠心,国公还请宽恕则个。大家所言其实也是道理,我晋阳养兵数万,长安如何不知?若是等到长安城诸般布置停当,我等想要取胜怕是难如登天。越早出兵,胜算越大。国公请三思。”
李渊看看刘文静,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毕竟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