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马车到达魏应侯府的时候,府里竟没有一个人出来相迎,就连牵马的小厮都不见踪影,府门前一片冷寂。
孙沪见此情景心中大怒,抓住一个守门的仆从就问“魏应侯府里的人都死绝了么?我家大人来了,竟无一人出来迎接!”
本想这个仆从会立刻进去通报,没想到他只是懒懒地看着孙沪,任由他抓住他的前襟,一点儿也不害怕。
“抱歉了,孙侍读,小的我眼拙,可没看见哪来的大人。”见孙沪要动手,仆从又道“我们老侯夫人发话了,若是世子有脸回来,就自行去祠堂外跪着思过,等她老人家回来了,再传世子说话。”
“你......”孙沪又恼又气,真恨不得直接就送给他几拳,然理智又很快让他冷静下来,他愤愤松开仆从的衣服,连瞪了他好几眼,方转身回到我身边。
“我们进去吧。”我没什么表情,淡淡对孙沪说了这一句,便进了府。
“公子,他们也太会见风使舵了,这皇上的旨意才下,他们就全然不把您放在眼里了。”一路上,孙沪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同他们生气做什么呢?铁树就是铁树,开不了花;木鱼就是木鱼,永远没办法变成真的鱼。他们是那样的人,他们从没真正看得起我,尊我、敬我,你要他们不见风使舵,岂不是强自要求铁树开花,木鱼成真?”
“可是......”孙沪难免有些心气不平“公子就这么忍了吗?”
我没回答他,反而停下了脚步。
孙沪见我停下,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小沪,这么些年,你一直跟着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窝囊,没什么本事,总是让你们受欺负,受刁难?”我问他。
孙沪愣了一下,遂坚定回道“公子行事,自有主张。我等从未怨过公子,公子也从未让我等受过任何委屈。”
说到这儿,孙沪忽然就有些难过“一直都是公子在隐忍......从前是,现在亦是。“
“公子,您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要的吗?
我抬头望了望眼前玉栏金雕的琼楼高宇,轻声道“或许只是一个梦。”
我的话,孙沪听不懂,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不懂。
“我们去见夫人吧,际时你可不要说出让我为难的话来。”我抬步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孙沪小声嘟囔了一句,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来到娘亲院里的时候,娘亲正坐在桃花树下做女红,恰是五月将尽,纷纷然然的桃花瓣落在地上,有些落在了娘亲的裙带上,也有些落在了娘亲的发髻上,远远望去,安宁祥和,一如寻常人家。
“青枝,我儿?”宁素听到动静,侧头看来,脸上的神情由一开始的平淡渐渐变为惊讶欢喜。
“娘。”我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
宁素没想到我竟然会回侯府来看她,欣喜的连眼角都湿润了,她立刻起身,将我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
“几个月前,你奉皇命去了江南,为娘为着你的病情日夜难安呢,如今你倒是完完好好的回来了。”宁素高兴得不行,忙吩咐小菊去厨房端些点心来。
“娘,您坐下,儿子有话跟您说。”我拉住宁素的衣袖。
宁素不解地看向我“你想跟为娘说什么?”顿了下,她又笑道“无论是什么,先跟为娘进屋喝杯热茶,为娘还要让家里的陈大夫给你瞧上一瞧,看看是不是身体真的全好了。”
我看着娘亲温柔慈爱的眼睛,心下不忍拒绝,便随她进屋了,进屋前,我对孙沪道“你去把陈大夫找来。”
孙沪领命去了。
“来,尝尝,这可是娘亲闲时亲手抄的茶叶。”宁素敛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