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朝天子一朝臣,吾皇英明神武,岂是你能看破的!”我不屑。
许是我的态度太过蔑视,顾元城心里一怒,喉咙里立刻血气翻涌,一条血丝从他紧抿的嘴唇里流出,鲜红妖媚。
“一朝天子一朝臣?”顾元城眯眼,眼睛里竟涌出了滔天邪气“谁是天子?谁是臣下?他日我为你主,你可奉我为天?”
我被他眼里的邪气摄住,一时间竟呆愣在那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几乎要从我胸膛里冲出来,我极力压抑住身体本能的颤抖,可眼中下意识流露出的神情还是暴露了我想要隐藏的恐惧。
是,是恐惧。
我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眼神,邪气得像是被埋在岩浆下的冰霜,炽热中酷寒般冰冷。
顾元城日常总是一副骄奢淫逸,不可一世的少爷模样,我一直知道他隐藏了些什么,可当他真露出了这冰山一角,我却又突然后悔了。
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他才会有这样的眼神?是怎样的岁月磋磨,他才会怎么也摆脱那些灰暗败落的往昔?
我紧抿唇,默不作声寻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
将来,当他想要揭开我的伤疤的时候,我会不会也是这般模样?
亦或更甚。
“对不起。”我对他这样说。
这次换顾元城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讷讷道“是我过分了。”
“给你。”我将一块淡紫色的方帕递给顾元城。
顾元城皱眉看我。
“你放心,这是另一个姑娘相赠的香帕,我还没来得及扔,就给你了。”
这次顾元城不是原先手足无力地样子了,他嫌恶地推开我的手,抬袖直接将嘴角的鲜血擦去,随后恶狠狠道“沈青枝,你再把这些肮脏的东西给我,我要你好看!”
我将手里的绣帕翻看了下,没看出哪有什么惹人不喜的地方,反倒那帕角绣的两只鸳鸯好看的紧,栩栩如生,色彩娇艳。
罢了,既然他不喜欢,我收回来就是了。
将帕子叠好,我重新塞回了袖子里。
“吵也吵过了,憋屈的火气也发泄过了,风花雪月也给你瞧了瞧,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我理了理衣襟看向顾元城。
顾元城似乎有些嫌弃被染上血迹的衣袖,听到我对他说话,他将自己的袖子甩了甩,皱眉问“昨日你都不曾急过,为何今日这么着急?”
我没有隐瞒,直言道“我要去见贾淳,向他挑明我的身份。”
“我要同你一起去。”顾元城没问我的目的,立刻道。
“不行。”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你有伤在身,不便行动。”
“你拒绝,便不要想在我这儿得到答案。”顾元城勾唇。
“你这是无赖。”对顾元城,我总有种无奈地感觉。
“随你怎么想。”顾元城不管我。
“好吧。”我被迫答应“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际时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是一概不负责的。”
“这是自然。”
废话已毕,我等着他开始讲正事。
“江南的官员是被一种蛊毒控制的,而这种蛊毒的解药,凝枝是必不可少的药引子。”
听顾元城说出这儿样的话,我不禁气笑“你莫不是这次脑子也跟着受了伤?江南大大小小那么多官员,这蛊毒莫不是变成了白水,想要多少有多少,还能次次都下蛊成功,弹无虚发?”
顾元城没理会我的嘲讽,反问道“如果是你,你想要控制江南的官员,手中又有可以控制人的蛊毒,你会怎么做?”
我思索了会儿,突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
顾元城笑看着我,一切具在不言中。
“今晚子时,杜氏别院门口,我在月下等你。”说完,我起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