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八百里加急,芩国一封讨伐战书从平谷关一路声势浩大,直通诸县府,先已至汴城城门外,请陛下决断。”
“报——!”
“八百里加急,禹州城失守,芩国连夜进攻,先已往三州城进发了,三州城岌岌可危,请陛下速兵马前去支援。”
“报——!”
“八百里加急,我长青江驻守士兵与芩国士兵发生激烈争斗,矛盾上升,情势尖锐,请陛下下令出战。”
太阳刚刚从东边露了半个脸,大殿内的光线甚至还有些晦暗不明,可这一封封急报却如同雪花般冲了进去,封封冰寒,件件难决。
大殿的的众臣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慌乱无措起来,然而稳坐在那金銮宝座上的帝王却神色平静,面容温和,似乎这一切他早已料到,又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陛下。”一位老臣出列,拱手行礼道“芩国送来战书,一路上把一件事渲染得沸沸扬扬,现在全国上下的百姓已经没有不知道的了。”
祁帝淡淡看向那位出列老臣,开口问道“是何事让芩国这般大费周章?”
“这……这……”那老臣犹豫了会儿,直接跪到了地上“是芩国太子在我国遇袭中毒一事,他们说……说我祁国是不仁不义之徒,两国结盟,却暗生鬼胎,他们芩国诚心诚意想要与我们合作,共为两国百姓的和平安宁做贡献,可我国却故意把他们太子殿下骗来,意图以莫须有的‘刺客,匪徒’之名,将他们太子殿下暗害而死,还要违信背约,公然反悔当初的联盟承诺。士可杀不可辱,若是陛下不给他们一个说法,哪怕举全国之力,也要把……把阴险狡诈,毫无仁义道德的我们除掉,以报他们的辱国之仇。”
“荒谬,太荒谬了!这芩国怎敢如此堂而皇之地污蔑我大祁?”
“侍郎大人,话不能这么说,这事的确是我们祁国做的不怎么漂亮,他们太子是在我们祁国出的事,对于联盟一事,也确实是我们违反承诺在先。”
“放屁,他们直接侵犯我大祁,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们又算什么正人君子?陛下,末将请战芩国,夺回禹州!”
“别动不动就出战出战的,不多死几个人,你们这些武夫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脚下踩多少骨头?”
“你们!哼!你们这些文人,成天文绉绉的,真遇到事了,那是溜的比谁都快,还好意思来跟我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要是脚下踩了骨头,第一个就踩你的!”
“好啊,你真是要叛国,当反贼啊,陛下,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啊!”
“谁是反贼,我看你祖上八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无耻!我今天跟你这没脑子的匹夫拼了!”
“来啊,我还怕你不成,就会在陛下面前嚼舌根,动动你那根破笔杆——”
老臣的话一出,朝堂之上立马炸开了锅,有人高声呵斥,有人也觉得的确是自己理亏,渐渐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文臣武将历来积累的矛盾也像是突然被点着了似的,噼里啪啦炸得整个金銮殿满堂彩。
祁帝在上面坐着,也不喝止,也不发怒,就静静在那儿看着下面扭打成一团的大臣。
心境宁和,气定神闲。
“陛下,芩国此举,无非是逼我们找到绑架岑太子的歹徒而已,我们寻给他们就是了。”张之佑淡定地立于一片狼藉之中,躬身拱手,对着祁帝说出自己的谏言良方“刚刚芩国和我们祁国都经历了一场大战,急需休养生息,两国争斗,对谁都没有好处,想必芩国也不敢真的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只要把歹徒交给他们处置,不达国划分重新再商谈,让芩国出一份昭告天下的文书应该不难。”
祁帝心中思量,却没有直接同意张之佑的谏言,张之佑虽不知具体原因,却也能猜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