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用劲推开孙沪,拼命挣扎着要将他扶起来,可我扶不动,可我扶不动!
所有在我面前消逝的生命,我都没有能力挽回。
这么多年,我究竟在努力什么!
“青枝……”他忽然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赶紧低下头去,却见他嘴角的鲜血如一道催命符般,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青枝……”他望着我的眼睛,点点星光般的笑意渐渐笼罩在了他的那双眸子上,他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一字一字努力发出声音“你不要怕,也不要……不要伤心,万事万物皆有定数……”
“胡说!你胡说!”我摇头,泪水一瞬冲出了眼眶“若是真有定数,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我明明都往反方向跑了,我明明……你不会武功的啊,你这个笨蛋……”
我突然用劲抱住他,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青枝……”他似乎是在无奈叹息,又似乎是不忍心看到我这般伤心,然而生死有命,谁都无可奈何。
“还记得曾经……曾经你问过我,天下众生皆有生道,你的生道又是什么……”
长箭刺入肺腑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停顿下来,他皱紧了眉,额头上全是冒出的汗水。
他觉得他的时候应该到了,可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也得说完。
“这十年来,我不曾离开道观……就是……就是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青枝,”他想伸手给我拂去眼角的泪珠,可他逐渐冰冷的手已经触碰不到那最滚烫炙热的东西了“好好善待自己……”
从前你就是这样,明明是我设计要赶你走,结果被长老们发现了,你却还要偷偷去为我求情。
我受罚了,你就来安慰我,我不想看到你,你便躲到大殿的角落里陪我跪着。
你总是自责,总是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说你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可以安身的地方,可你还是决定要回到那个让你痛苦绝望的地方,你说,你是魏应候府的世子,必须承担起世子的责任,可是,你哪是什么世子呢……
“清平!”
一声凄厉痛苦的喊叫刺破寂静的山林,群鸟跃起,百兽哀鸣。
三天后,永安道观。
孙沪来来回回地在自己的厢房里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神色无奈又烦躁。
“不行,今天必须走了。”
心里打定主意,孙沪也不管犯不犯上了,打开门就往后面的山坳走。
路上遇到几个掩面痛哭的道士,他心中的烦躁愈盛,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公子,您都在这儿跪了两天了,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日夜,您还想要跪在这里多久?”孙沪很生气,非常生气。
若不是公子那日因为重伤之下,情绪波动太大而昏迷,若不是只有永安道观离那儿最近,若不是他想着永安山暂时还算安全,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把公子带到这个地方。
自从公子清醒后,除了吃药,其余的时间都像是丢掉了魂一样,眼神空洞地跪在那个叫清平的道长的墓前,不动,也不哭,半点声音都没有。
他甚至有时候会害怕公子在冲动之下会……
等了半天,我还是不开口,孙沪心里焦急,快步走到我面前,他一掀衣袍,跟着我一样跪到了地上。
“公子,现在祁国危险重重,祁帝派的追兵随时会追到这里,我们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必须马上赶路,属下恳求公子马上起程,不要再……跪在这里了。”
我仿佛没听见般,仍旧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墓碑,浑浑噩噩,不知所起,不知所云。
“人死不能复生,公子就算在这里跪上千万年,清平道长也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公子,你清醒清醒,你在这儿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