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庭月,白雪。
琉璃飞雪,绿纱如梦。
我坐在石庭里,手里剥着祁帝赏赐的金丝瓜子,嘴里哼着最近方才在玉花楼学的琵琶小调,动作悠闲,神情轻松,俨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忽然,竹林曳动,白雪失色,庭上月光隐落,纱华纷断,数十名脸带面具的黑衣人静悄悄落在石庭四周,宝剑寒光,杀气凛然。
“如果是来杀本相的,你们未免还不够看。”我将剥好的瓜子放进一旁的白玉盘中“如果不是来杀我的,那就有话直说吧,本相乏了,要去休息了。”
我的话未免太过张扬放肆,然而一圈的黑衣人却没有一个动怒的,就好像冷冰冰的杀人兵器一样,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
我不禁心里再次赞叹起血盟的杀手培养训练,能把参差不齐的亡命匪徒训练成这样,可见百无心的能力。
血盟实在是可怕。
当我准备起身端着瓜子起身走人的时候,黑衣人终于动了,他们一瞬向我攻来,招招致命,半点不留情面。
我立刻将白玉盘中的瓜子向他们掀去,瓜子如刃,霎时间就有几名黑衣人因为没有躲过瓜子,被射穿脖颈,倒地身亡。
我随手抽出腰间软剑,与他们拼杀起来。
黑衣人没想给我留活口,我便也没有客气,每一剑都逼向他们的要害。
虽说这些黑衣人都训练有素,是刺杀的好手,可到底不可能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未过一刻,还活着的黑衣人就剩三个了。
“你们还想打吗?”我一个发力,逼退他们,随即长剑一横,眸光冷淡地看着他们。
“盟主有令,五霞山清风涧,弱水之畔,他在那里等您。”
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便蹿进了黑夜里,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皱眉望着他们离开的放心,心里冷不丁就凉了一半。
“这些人怎么处置?”何琼从寂夜里走来,一身墨兰道袍,风骨烁烁,雪上成霜。
石庭里的鲜血已经沿着地砖流淌进周边的白雪里,清冷月光如瀑,血映白雪,冷彻寒骨。
“交给祁帝陛下,随他处置罢。”我从石庭里走出来,袍角轻飘飘从雪上拂过,带了些夜风冷寒。
“你……”何琼看着我,欲言又止。
“五霞山我是一定会去的。”我将手里染血的剑往石庭里一丟,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向祁帝陛下再多要些兵马的。”何琼心里一急,上前一步就开始劝说我“料想祁帝也知道五霞山的危险,不可能为难我们的。”
我摇头,负手背转身去。
“八百御林军,已经是祁帝容忍的极限了。”
再多,我们这些芩国人就别想再离开这个地方了。
“祁帝是知道我们的用意的。”何琼明白是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可他还是想赌一把“我们又不可能就用这么点人马造反,更何况他们还是祁国的士兵。”
我大叹一口气,随手搭上他的肩膀“知道归知道,做法归做法,而且就算祁帝同意再多借些兵马给我们,齐国的诸位大臣也不可能同意的把兵权交给我们这些外人的。”
芩祁两国本来就是矛盾重重,就算不谈将来会不会翻脸无情,现在的结盟也未必一定牢靠。
防人之心不可无,古来之训。
也罢,祁帝那边指望不上,那他们也只能靠自己了。
“我跟你一起去,你万不可丢下我一人,独自冒险去。”何琼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再次强调了一遍白天在祁帝面前的话。
“五霞山地势险峻,清风涧更是窄深无比,那个地方是埋伏刺客的最好地方,我们很容易就会被伏击的。”我沉着脸色,不同意何琼的要求“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太危险了。”
“你不用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