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了个巴子!”
安东中屯卫治所,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指挥使孙立带着家丁回来了。
一到大堂,孙立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进城的固原兵马还不到我们的一半,怎么一下子就兵败了?你们都看见了吗?”
镇抚使石柱说道:“都看见了,这些边兵身上全部穿着铁甲,我们的刀砍不动,长枪想要刺进去也难!”
“除了盔甲,边兵的钢刀、虎枪也不是我们能比,何况郭钦属下还有一支足有三千杆鸟枪的火器营!”
“我们这边,除了一些家丁还在抵抗,那些卫所的人马很快就跑光了,我连杀了几个人都拦不住!”
“当初就不该打!”
孙立上前几步,瞪视道:“不打?难道等着郭钦带兵入城找我报仇吗?别以为你没事,后面查军屯,你也会被当成典型!”
“朝廷要收服人心,必须要拿我们这些实权的开刀!”
“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事到如今,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周立刚想怒骂,转眼却是萎了下去。
孙立想起眼下形势,也是瞬间消气,坐下来道:“兵败如山倒,又能怎么样呢?”
镇抚使石柱眼前一亮,“要不这样如何,你我这就整理好手中军屯的田册,如实上交。”
“等郭钦进来,便随便从你我部下找出几人,说是他们勾结白莲教,谋反作乱!”
“如此行事,起码能保全性命!”
孙立一愣,下意识道:“不可能!叫我把到手的钱和田地都拱手让人?”他看了看仍是喊杀震天的城内,“就算我现在罢手,你以为郭钦还能饶了我?”
“那郭钦与我早有嫌隙,必会借机杀我!我死定了…”
两人正在说话,孙立的夫人赵氏却是哭喊着跑来,“老爷,不好了!爹他,爹他悬梁自尽了!”
“什么?!”孙立立即起身。
待他赶到时,孙父早已没了气息,孙立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痛哭流涕,忽然发现还有一纸书信留存。
信中,孙父先是对他痛骂,骂他不遵王事,不听其劝,是为不忠不孝,后又执迷不悟、逆天而行。
称他不仅为孙家招致灭门惨祸,更有许多军户家庭也因他倾覆。
看罢此信,孙立这才恨得捶胸顿足。
“传我的命令,停手!”
“我已铸成大错,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因我而死了!”他站起身来,已经换了一副面容,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不该再顽抗了,投降吧!”
固原军队很快攻破东门,控制城墙,早已枕戈待旦的固原骑兵们立即摇晃着明晃晃的马刀,从大开的城门涌入。
到了这时,固原军已经彻底将卫所军打垮,控制了全城。
郭钦看着跪在脚下的两人,冷哼一声,“将他们给我扣下来,以勾结白莲教之罪,择日问斩!”
镇抚石柱还存有一丝希冀,慌忙说道:“大帅明鉴!此事小人毫不知情,全是小人手下的两名千户暗中勾结白莲教!”
“哼,你当真以为本帅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郭钦冷冷说道:“来人,给我将这个镇抚先拉下去砍了!”
石柱一愣,随而高喊:
“姓郭的,你这是以公谋私!你与我们有隙在先,便借圣旨行私利,你与我们又有和分别!”
郭钦怒道:“拉下去,立即砍了!”
立刻有两名固原兵士上前,死死按住卫镇抚官石柱的脑袋,随后便是毫不留情的一刀。
叫骂声戛然而止,郭钦随后看向一声未吭的孙立,淡淡问:“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