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张家口码头。
十几艘挂着“范”字高招旗的大型苍山货船安静的停靠在一边,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天空上的一弯月牙儿。
伴着“哗哗”的海风声,海商们也正聚在各自的船上吃饭。
一名刚从岛国回来的海商望着玩家那些货物,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范家每天十几条大船,都是往哪儿运,到哪找的这么好的金主?”
这一问,立即有人跳出来解答。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范家这些都是要运到登莱,然后从蓬莱水城出海的,应该是和番夷们有了什么协议吧。”
闻言,有人也恍然大悟,感叹道
“确实,番夷们做生意一向出手阔绰得很。”
听见这些话,有一名海商凑了过来,满眼警惕,告诫道“你们不知道朝廷在苏州成立皇商会,一体管理与番夷们经商的事吗?”
有人不屑地切了一声,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抓紧多跑几趟,等皇商会覆盖到张家口来,可就没这么容易能出得去了。”
很快,众海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太阳刚落,城中就起了宵禁,督办司和东厂的联合行动,更是将人心拍打的嗡嗡直响,可这却影响不到南来北往的商人们。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并非是本地的,只是路过在张家口的码头停靠一夜而已,就算城中有什么事,这也都不关他们的事。
这时,有商人将目光望向范家船队那边,发现正有不少雇来的人正持着刀棍在巡视,不知道到底是运了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一名水手躺在甲板上,身子在随着船体不断摇晃。
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颠簸,可他却舒服的哼哼唧唧,眼见就要睡着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水手翻身而起,下意识就要去摸身边的腰刀,可抬起头一看,他却愣住了。
来的是一队披甲持锐的官兵,为首的是一名千总。
官兵们来到码头就做好了战斗姿态,远远用鸟铳对准了范家船队这边? 千总上前喝道
“上面的听着? 现已查明,范家通虏? 这上面装着的都是粮草军需? 不可以运送出关!”
“现在束手就擒,本官保尔等无事!”
说到这里? 千总眼眸微动,将手握到了雁翅刀的刀柄上? 冷冷道“若敢抵抗? 皆以通虏重罪论处,一家老小,满门抄斩!”
一听这话,上面的水手们全都慌了。
毕竟? 他们虽然是刀头舔血? 在死人堆里打滚,可接这个差使就是为了赚钱好填补家用。
要是因为这个和官兵作对,可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况且官兵这个阵势不像是开玩笑,打得过打不过是两说,何况就算这次打赢了? 赢的是什么?
给自己全家老小赢了一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们这些根长在大明土地上的人,又能拖家带口的跑到哪儿去。
还不是有家有室的这么想? 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也得琢磨琢磨到底犯得上犯不上。
朝廷就连官兵都出动了? 可见要诛杀范家的决心。
范家通虏?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自己就一个受雇在出海时保护船队的,跟官兵拼命不值得。
水手们还在思量,从舱内慌慌忙忙钻出来一个人,却是前两天骑马撞死人的那个范家大公子范永斗。
你看这货撞死人了现在像是一丁点有事的样儿吗?
要不是朱由校直接下圣旨灭了范家,这小子现在怕是还在船舱里快活着呢。
现在的范家家主还不是范永斗,因为老头子范登库还没死。
范永斗今年不过二十刚出头的年纪,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