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看着缩手缩脚的沈明月,想起自己初进帽儿胡同的样子,便笑道:“这屋子是我按照夫子的要求布置的,你要什么不满意,只管和我说,我与你重新弄。”
沈明月这才注意她的称呼,便问:“何姐姐怎也叫李太太夫子?”
何氏答:“跟着我家相公叫的。”
为安抚不安的沈明月,何氏又把傅振羽的性子和她说了一些,当沈明月问她:“这屋子这样好,姐姐收拾了多久?”
何氏答:“五月二十七那日,夫子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准备这样的一间宅子。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正照做就是了。”
那不就是自己见李太太那日么?李太太当时就相中自己了?沈明月猜测着,耳边传来何氏夸赞:“我听舅太太说,夫子一般不出手,但凡跟过她的女子,都是极其厉害的,妹妹想来也是极厉害的人。”
沈明月忙道:“没有,我除了会做衣裳,书读的不好,旁的也不大会,也没姐姐这样能干。”
何氏说:“我是和夫子学的呢,也有人帮忙,不算什么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丫鬟来报,牟信回来了,何氏便告辞。
沈明月无事,让婢女打开傅振羽的给的画册,一眼就看住了。虽然那画简陋得紧,但是沈明月清晰地知道,这些真做出来,都是很漂亮的衣服。
沉思片刻,沈明月取了工笔,开始画画。把她对画册的理解,另整理了一份她自己琢磨的裁衣小画。半下午加一个晚上,堪堪画了两件出来。只那两件的配件,就做了几十件。
次日早饭过后,捧着自己画的十来页纸,去见傅振羽。
傅振羽看罢,眉开眼笑,直呼:“捡到你太赚了!”
十分肯定沈明月的才能。
见沈明月不自信,为鼓励她,傅振羽豁出脸皮,自我吹捧:“我是个合格的夫子,善于发现别人特点的合格夫子。相信我,不用十年,你一定会名动京城的!到时候,怕是宗延配不上你了呢。”
两榜进士,还考上庶吉士的翰林学子,配不上自己?
沈明月不信。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十分自知的小姑娘,坦然道:“夫子不必宽慰我的。姑姑说过李翰林色色都是好的,是我配不上他。但管是否相配,我当日既然去见了夫子,便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为此努力过了,便是不成,定然无憾。”
傅振羽听了,意外地看了依旧怯弱的小姑娘一眼,低声附和:“这话很是。”
又好奇:“你当日见我穿的那衣裳,是特意穿的不成?”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沈明月还是点了点头,想起二人在陆家初见的情景。
在陆家,她姑姑上头两层婆婆,同辈数个妯娌,家里男子又多,住起来着实不方便,可姑姑不肯放她和弟弟外头单过——虽然陆家人多事也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和弟弟在陆家,都受到了极好的教养。
她已经及笄了,嫁人是早晚的事。
在姑姑领她去见傅振羽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相看的意思。李家不算好,但她对来说,是极好的。可她除了针线,别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于是,她穿了自己做的那件领子微微立起的褙子。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也是这样的小屋子,两个人见了面,李太太不仅一眼就看到了,还问自己:“生完孩子后,我肚子这里便微微隆起,你可做件衣裳遮挡一二?”
这种事对她来说很简单,当时她想都没想,直接给了答案:“我日前给姑姑做过。只要褙子做短一些,里面的长裙从腰间开始起褶,起褶处开始束腰,就可以既显腰又遮肚。”
两个人后来又说了些家常,当李太太问她:“你可知这是相看?”
自然是,知道的。
她点了头,所以后来理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