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耻的大伯父,李子坚肃着脸,道“过去的事便让他过去吧,如今救王阁老是要事。几位叔伯若能相帮,王阁老必定感恩在心。手头不凑手,也是无碍,旁的还是得闲再说吧。”
得闲个啥!
各地乡试已结束,托漕运之便,李家一行才早来了这几日。王阁老的事几时能完根本不好说,总归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傅家的人说不得就进京了!
李家大老太爷无比着急,然,不等他再说什么,来了两位头带三梁粱冠的官员来寻李子坚“可算找到李大人了!尚书大人找您呢!”
让五品的官员来找,可见是急事了。
李子坚立即告辞。
可不是急事吗?
王阁老一派,除了王阁老自家,便是吏部尚书严清。严清原本打算做个救人的样子,随后以失败告终,继而顺利接管王阁老所有的人脉。
他盘算的极好。
可是出了个不按牌里的李子坚。李子坚不仅竭尽力去奔跑,更是在自己委婉提出不搭救之后,满京城的借银子!照这个下去,不管王阁老最后能不能救出来,李子坚身上必定有了忠心耿耿的标签。
最要命的是,李子坚不同于别个。
如果不是李家出了意外,李子坚至少已入仕十年。别个当官需要熬的资历,在李子坚这里,怕是走个过场。在李子坚圣宠如斯的情况下,明年散馆后,再加上这几年攒下的清明正直的形象,越级提拔是必然的。那么,李家也好、王家也罢,所有的人脉都会到他手中。
这是贫寒出身的士子,所不具备的优势。
今年已知天命的严清,恰不具备这样的优势。
严清眸光沉沉,最终控制了压住了心中的酸涩和不平,将幕僚的话听了进去。只听那幕僚说“老朽认为,李编修这么大张旗鼓地救人,圣上那里想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严清一面让管事筹银,一面让人去寻李子坚。在看到李子坚时,开口训斥“你这孩子,我昨日说艰难,并不是没法子。借银子借到外面做什么?”
李子坚不知他为何突然改口,略一思索,问严清“大人有银子借给下官?”
严清……
板着脸的严清,说“不是借,是一起出银子想办法救王阁老。”
李子坚却又道“能不能救另说,下官只是先拿银子打点锦衣卫,去看看师座。”
光进去看看人,就要数万两?
严清话未问出来又吞了回去,王阁老这样进的昭狱,怕是拿银子都不见得能见到人。所以说,这个李子坚到底在折腾什么?
李子坚没要严家的银子,拿着借来的银子,去了一趟昭狱,见王阁老没有被用刑,又去王家当了耳报神,这才继续回翰林院继续混日子。
一切,都要等到同庆帝解了王家的禁,才好进行下一步。
回到家的李子坚很不痛快。
傅振羽轻声问着“这是受了谁的气?说来听听,姐姐想办法给你出气。”
李子坚听闻她自称姐姐,斜眼望来,傅振羽嘻嘻一笑,也不解释。两人嬉闹半晌,李子坚还是说了。实在是,他家师妹说的对,心里有事憋着不说太难受了。
只是,京城有锦衣卫这种高级细作在,很少有人说话说的明明白白。李子坚也不例外,所以,他说“你做过书院之主。二师弟、三师弟,还有柳老、郭老,都是你用的人。想起你是怎么待他们的,我就特别难受。”
傅振羽听他前面的话,还当他醋了,再提及后面的两个人,方反映过来不是那回事。
总归上一世活得太久,又是从真正的懵懂之际开始,很多东西,便是故意忘了,做起事来,骨子里还是下意识的。她待李子坚那些人,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一份彼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