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走回京城某条偏僻的巷子,见没人跟着这才穿过后巷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车。
如意把消息给魏朱细细说了。
不经审讯,直接秘密斩首。
所谓的秘密斩首就是在犯人头上罩着袋子,嘴里塞上麻桃,直接斩首示众之后,再把袋子头上的袋子掀起来昭告天下。
这是一种先斩后奏的非常手段,先帝曾经用这种方法,砍了许许多多皇亲国戚的头。
现在轮到孔府了。
就在今晚。
太后根本不会给任何一人为孔府求情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就凭孔府三朝帝师的名头,她这斩首就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从孔府出来的学生太多了。
这种忌惮,造就了孔府的覆灭速度。
魏朱抬头看看天,时间留给她的不多了。
可是对于怎么办,能怎么办,她却完全没有突破口。
总不能让孔最路过孔府一家尸首,然后跟她欢欢喜喜的拜堂成亲。
“主子,这事要告诉孔公子吗?”
“当然不能说!”
魏朱说完又停住。
“……这事我跟他说,先回吧。”
屋里,桌上正摆放了明天要穿的凤冠霞帔,钗环首饰,孔最笑眯眯的在那看着,一会摸摸吉服上绣着的珍珠,一会碰碰那大红绸缎结成的喜花,听见魏朱进来了,孔最高高兴兴的举起了两杯酒。
“魏朱我好开心,比做梦还开心。”
孔最说着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也喝啊。”孔最催促着魏朱,魏朱端着酒心里不是个滋味,她看着高兴的孔最,不知这话怎么开口。
你爹一家要被杀头了,就在你大喜的时候!
魏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她放下杯子正想开口,就见孔最抱住了她。
“对不起。”
孔最紧紧的抱着她,压抑的声音里透着哭腔。
“怎么就对不起上了。”魏朱拍拍孔最的肩膀,“你先松开,我有话对你说。”
孔最抱得更紧了一些,“什么都不用说,等到明天我们两个欢欢喜喜成亲拜堂的时候再说。”
“魏朱,我爱你。”
魏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就是眼皮觉得越来越沉,到最后胳膊重的都举不起来。
她瞧见了孔最身上穿着的夜行衣,还有他递给她的那个酒杯,“你在酒里……”
孔最捏了刀,临出门前还给魏朱掖紧了被子。
“魏朱,不要什么事都为我抗,我才是你的夫君,该是我为你做事才对。”
孔最碰了碰那带着酒香的唇,“娘子,等我回来。”
孔最上悄无声息的出了后院,门外一匹早就等在那里的快马,牵着马的人从阴影处里走出来。
阴影的光亮落在周遗的脸上,墨染一样将他浸透成一个黑影。
“想好了?”
“废话少说,你真有办法能救孔曾!”
“当然。”
周遗笑,“毕竟他也是我的太傅,比起你,他可更喜欢我。”
周遗把缰绳递给孔最,“因为是秘密处刑,所以押送的官兵很少,我会想办法拖延后续追兵,而你则趁机带他们离开京城,城门外的渡口我已经备好了船支,只要他们上去,就能平安离开,而你也就可以回来继续当你的新郎官。”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绝美的主意。
“时间不多了。”
周遗催促。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从大理寺往菜市场押运了,你要抓紧时间。”
孔最攥着缰绳,心里却还有些疑惑,“你会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