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地哭道:“呜呜,我、我不服!那两个人平日里都不学习只捣乱,总是被先生责罚。考试也一塌糊涂,他们凭什么能参加!”
黎静珊沉静问道:“这个人选是如何定出来的?”
黎静玦一愣,“我不知道啊。原来先生跟我说过,我每次测试都考第一,就推荐我去参加院试。”他眼皮一耷拉,掉着眼泪控诉,“可是我都每次考第一了,最后怎么说话不算了呢!”
黎静玦年幼,看不透其中的猫腻,只一个劲地觉得委屈,黎夫人和黎静珊却隐约猜出了八九分。黎夫人心疼地拉着黎静玦安慰,“今年不能参加还有明年。我的玦儿这么棒,明年一定能参加的。”
她把黎静玦拉到桌边坐下,“先吃饭吧,你姊姊今日回来,特地加了菜呢。”
黎静珊也坐了下来,食不知味地吃着,脑中默默地盘算着。
第二日,黎静珊趁着中午休憩的时辰,去黎氏学堂寻那里的教书先生。
那教书的老先生姓陆,是黎家聘请的外乡秀才。他知道黎静珊的身份后,叹息道:“令弟天资聪颖,敏慧好学,本来是院试的最佳人选。只是……唉,我食人俸禄,只管教书。这推荐人选之事,我说了也不算啊。”
“敢问先生,这人选又是谁定的?根据什么条件评定呢?”
陆老先生微微苦笑,“这院试人选有限,各书堂为了中举率和名声,自然是先生选取坐下最优秀的考生去应试,也有少数东家根据利益关系指定的——就像你们黎氏学堂这样。”
黎静珊心里一沉,“您是说,这应考的人,是族长指定?还有可能更改吗?”
“各学堂的考生名字已经盖印公示了,哪还能更改。”
陆老先生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黎姑娘,老朽爱惜令弟勤勉好学,跟你多嘴一句。我看东家似乎和你们家有隙,刻意压着令弟。他在这里继续读书也是难出头的,你若是有别的门路,不如让他投入别的学堂门下。”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黎氏书堂这样的选拔方式,你们报上去的那两个考生……嘿嘿,我也是呆不久的了,也要另谋出路咯。”
黎静珊呆了半晌,才对老先生行礼谢过,慢慢往回走。
她满心懊恼,直怪自己当初没想到黎氏竟会卑鄙到用这样的事情来报复;又后悔过年这段时节,自己太忙而忽略了小弟的考试,致使最终造成这样的后果,害小弟失去资格不说,还让他满怀希望的心受如此打击和屈辱。
沉甸甸的愧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自责一直以来为了支撑这个家,而忽略了对家人的关怀。
上次看到弟弟在学堂受欺负,已是给她的一记警钟。自己却忽略了。黎静瑶的婚礼事件也是如此,若是多陪陪母亲,她也不能让母亲无辜受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也摇摇欲坠的眼泪压回眼眶,往状元坊走去。
状元坊是官家开办的学堂——庠学所在。虽是官学,却由本城的知名乡绅资助,独立于官府之外,聘请的也是德高望重的城中大儒任教,每年的乡试,庠学都有大批学子应试中举。
只是入学也很严格。想就读的学生,除了要准备不菲的书仪,还需有官员的引荐名帖,方能参加入学考试,通过考试的学子方能入学读书。若想参加科考,还要参加甄选测试。这样经过层层选拔,从庠学参加科举的学子,等于半只脚跨过了乡试的大门。
黎静珊在庠学的门房处问清楚了就学的情况,回了竞宝阁,径直上偏厅找阮明羽。
“工坊的人说你午膳时分就出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阮明羽皱眉,“无故旷工要扣工钱。”
黎静珊近期表现突出,他正想提她做个管事,先管着鎏金饰品的生产这档子事,就让他捉到她半途旷工。难道这丫头如此不经事,这么快就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