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着零陵手持绢帕,左右摇晃,便将那快要溢满的雨滴给斜泄出去,反倒是顾醒傻愣愣地望着,已被这瓢泼大雨给淋了个通透。
才出手便已吓住那群大汉的老者,此时正正手持双刀在雨中“翩翩起舞”,暗滚滚雷声由远及近,在不远处炸裂开来,似要将这城墙给炸碎崩塌才肯罢休。
雷声此起彼伏下,那一根根粗如老树的火光从天而降,在远方不断闪现,将这已是墨透的洛阳长街映如白昼。
老者迈着轻快的步子,在这雷鸣如礼乐,电闪如舞彩的长街上,踩着轻快地节奏,将那刀法的玄妙发挥到了极致。
只是那一声声惨嚎似乎有些不对路,老者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间中,这一刻定然与他无关。随着雷鸣声逐渐加剧,电闪的频率也随着暴涨,老者本是轻快的步伐变得越发沉重。
原是那雨滴将老者衣衫浸染,本是蓬松的衣衫此时已是紧贴那在黑云“重创”洛阳城池之下依旧坚韧不拔的身躯。老者走完了“前奏”,开始快步游走在那众已是遍体鳞伤的大汉之间。
那众原本要将这老者碾成肉泥的大汉,此时却像一名稚童般无助,在这墨郁清冷地长街上,嚎啕大哭。只是这种切肤之痛来得太过真实,真实到顾醒已是瞪大了眼睛,竟是被雨水浸湿眼眸都未曾擦拭。
老者的刀术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比传授顾醒枪术的贾鸿道也不妨多让,只是贾鸿道走的是那刚猛路数,贾家“惊艳一枪”十三路,顾醒只学了三路便已能硬抗四阶出品高手,可见此枪术霸道非常。
而老者的刀术看似柔弱,却是走那奇技淫巧,不似枪术扎挑刺压,却玩出了诸多花样。像在一块“食材”上用心雕琢,要将自己全部心思都尽数展现。
便有了最开始的双刀除“大顶”,抬臂指“长生”,落刃股间渐,横刀便无人的唯美意境。本是闭目专心致志荡着头顶雨水的零陵,也不禁睁眼夸赞道:“老先生刀法,可谓是天下无双。”
老者闻听零陵赞誉,也不客气,随即朗声道:“今儿个老朽高兴,便让你这女娃娃沾沾少主的光,再来几式。”
许是瞧见零陵也是那用刀之人,便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亦或是担心自己这刀术后继无人,又怕这丫头片子性情乖张不可承师,才想了这般拙劣的借口,要将这不世出的刀术倾囊相授。
顾醒本不用刀,可瞧见老者这般行云流水,意境悠长,便也生出些许好奇,用手做刀跟着比划起来。那零陵瞧见老者这般作态,再看着那些哭爹喊娘声嘶力竭的汉子,竟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零陵因双手举着绢帕挡雨,却是不能用手掩面,那一拍明媚皓齿,便是颠倒众生。顾醒不自觉地回望,竟是有些痴了。
下一刻便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口中喃喃自语道:“嘿,顾醒,你咋想的,这才与人道出心迹,又这醉心另一人,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声虽不大, 却被那零陵听的清清楚楚,“噢哟,顾‘少主’,啥时候生出这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心思,难道是因为我比不上高潜展那丫头?”
零陵说着便将腰身一挺,顾醒本就有些恍神,被她这一逗,险些摔倒在地,只能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零陵又是噗呲一笑,随即朗声道:“老先生,招式我已了然,请您速战速决。”名为“第五疾”的老者闻言,嘴角泛起深沉笑意,随即手上刀花上下飞舞,将最后一名摇摇欲坠的汉子大卸八块。
待老者双臂握刀重重一甩,再收刀回鞘后,这条寂静长街只剩下满地被雨水稀释的鲜血,和一地已是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众大汉到死也没明白,为何会死在一名枯朽老者手中,而这老者明明就只有一个人,而他们却又数十人之多,可结局依旧是早已注定。
这也许